总归,若是这毒不是在与锗邗动手之初被人所下,便是,她在这之前就已中了,只是她自己浑然未觉。然而,在与锗邗动手之际,她使用了内力,便加快了毒素的蔓延。
可追究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已经无用。如果真的是有人存心要针对她,就必须要小心防范。
还有,终究是没能逃脱那张网的巫灵。
看着锗天予转交给她的巫蛊,司如影眸色虽渐渐暗淡,却只叹了一声,“总算我司如影是没有看错人。”
司如影没有问巫灵现在的情况如何,是生,还是死?许是她不太敢问,所以没有开口。原来距离死亡太近,才真正知道面对死亡,是多么可怕。
巫灵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她救了她一命,巫灵也还了她一命,赠了她一蛊,两两并不相欠。萍水相逢,又就此渐渐淡忘。
此刻,司如影想,如果她还能活下来,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再走一趟扶苍国,看看巫灵的家乡。
“现在你可能告诉我,那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能对你和皇帝都这般重要。”司如影看向坐在她床边的锗天予,缓缓开口。司如影有几分自嘲,若是不趁着她现在还有意识,还活着弄清楚自己心头的疑惑,以后,恐怕便不会再有机会。
“我母妃生前极爱刺绣,但她真正完成的绣品,却只有一副。名曰‘百鸟朝凤’。这副绣品,沾染了母妃的心血 也是我母妃唯一遗留下来得东西。只不过,这副刺绣,在我诞生那却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是谁拿了这副绣品,又带往了何处。这副绣图,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只见过父皇临摹的一副画。听到绣图在扶苍国时,我与父皇都很诧异,但是,据父皇说,扶苍国使臣带来得的确是真品。虽然只是一件绣物,但里面的每一只鸟都是栩栩如生。找回这副绣图,是我父皇这生的心愿。”这一次,不知怎么,在司如影问了之后,锗天予竟没有任何推脱,直接将这些事说了出来。
如果问锗天予这是为什么,锗天予也说不出缘由。说道最后一个字时,锗天予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单是听着锗天予微颤的语气,司如影也能感受到这其中的悲伤。锗天予的母妃唯一留下的东西,不止对挚爱他母妃的皇帝和锗天予说,都是弥足珍贵。只是,
“你现在一定对我的话感到很奇怪,”锗天予的声音中带着微叹,望着司如影的双眸中,带着薄薄的一层水雾。
司如影想,只怕是她眼花了,或者是,这毒已变得越来越严重,直接影响到了她的视线。
可只感觉到手背上一阵湿润,锗天予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等你好起来,我就将这些事都说给你听。”
“冀王爷,屋顶漏水了,这冀王府还真是越来越穷了,改天一定要记得修葺屋顶,否则,真让人笑话。”司如影答非所问,动了动沾到了手背,任那湿润之处,越泛越广。
许久,司如影才轻轻一笑,“还有这么多疑惑困扰着我,我当然会好起来。我现在,”
司如影的声音顿了顿,轻喘了几口气,才继续开口,“只是想睡一觉,等我醒来那天,一定也会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等我。”
如果还有机会,司如影想,她一定不会选择隐瞒。她还想告诉锗天予,她很喜欢他吹得那些曲子,她,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司如影不止是柳胜男,还是那一个月,与他琴萧和鸣的人。
“小姐,小姐,小姐,”
在司如影开始昏迷的那一天,锗天予便没有再迈入墨园一步,亦没有再去触摸过那柄琴。树叶飘零,原来已到了落叶的季节,难怪,会让人觉得如此感伤。锗天予手执长剑,白衣飘诀,却使不出任何剑招,怔怔的站在大树之下,最后,竟是直接丢掉了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