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长时间没见,疙瘩和老黑相见不相识,它们却给力的落在肩头。
张琴见他黑了几层,埋怨他不着家在外面找罪受。赵老五神采奕奕,斑白的头发此时漆黑如墨。原来用染发剂染了,这大概是属于中老年的美美浪浪。
他把家里的锅炉改了,房前菜地里架上大片大片的光伏板,光洁如镜。他眉飞色舞的告诉赵雁翎,以后家里冬天不需烧柴和煤,只要把开关打开,地砖下密集的地热管能让屋里温暖如春。
这肯定是鬼主意层出不穷的胖子给的建议,他对光伏地暖设备垂涎已久。
各种鸡毛蒜皮,各种狗屁倒灶,周围人好像要把这些事一股脑塞进他脑袋里,弥补前段时间缺席的遗憾。
盘山岭在接踵而来的各种改变中,焕发出别样生机,许多人家干起农家乐,天暖时连地都顾不得种,中午晚上各接待两桌客人几百块就到手了。顺势,还多了两家超市。
赵老五踌躇满志,提了辆新速腾,还张罗干这干那。
赵雁翎对他说:“干什么都行,可有一点,别把你自己累着,也别累着我妈。另外,我给你交个底,你手里那点钱折腾光了也不要紧,哪怕短短几小时就打了水漂也没事,千万别因为赔钱而上火。你儿子我现在的钱,能让你折腾几个来回。”
赵老五极力的板着脸,肌肉却因激动而震颤,小老头大概听懂了儿子想要表达的核心,祖坟上冒青烟不过于此。
半晌,他挤出话:“就是抓紧找个对象吧。那个叫小爱的来过几次……”
赵雁翎打断他:“有钱怕缺女人么?穷人叫光棍,有钱那叫单身。我这种情况叫单身,不叫光棍。”
张爱肯定是胖子招惹来的。
咂么咂么味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赵老五不说话了,果然有钱才敢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切了猪肉条喂给老黑和疙瘩,看凶猛生物进食是种享受。它俩毛还没长齐,但狰狞相已显,双眼不怒自威,扁嘴上外骨骼的锯齿已经成型。
四翼鸟孵化周期漫长,但生长速度日新月异,过不多久可能就将成为盘山岭领空霸主。它们的腿因为连着后翅,并不灵活。但粗壮有力,后爪的抓握力极强,爪尖锋利如刀,尤其如同恐龙的后指弯的像镰刀,赵雁翎毫不怀疑能轻易给猎物开膛破肚。
巧克力处于人类小孩讨狗嫌的阶段,看见赵雁翎三分钟热度,就又跟淘气疯跑去了。
淘气可能和猴子朝夕相处,也变得猴精猴精的,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玄机暗藏。它染上了喝啤酒的恶习,因为不栓缰绳每天乱跑,游客见了觉得新奇就喂它喝了两次,结果瘾头就上来了。
见到赵雁翎,它颠颠跑来把脑袋拱他怀里蹭。
赵雁翎感觉不对劲,老妈张琴就说:“它这是馋啤酒了!”
说着,就起开啤酒放地上,淘气咬着瓶嘴仰脖灌。熟稔度+100,滴酒未漏。
“这不是惯得么?”赵雁翎指着它说。“喝完不会耍酒疯吧?”
张琴不以为意:“条件差的时候,想惯也惯不了。你爸不喝酒,你刘姨他们来咱们家玩,送的酒没人喝,放着也白瞎了。天天跑动,那点酒精马上就消化了,不碍事的。”
巧克力亟不可待,薅着淘气鬃毛连连催促它跑起来。
淘气干了这瓶啤酒,打着响鼻撒欢远去。
“早点回来。”张琴冲淘气和巧克力喊,就像是赵雁翎儿时那般。然后跟赵雁翎说:“前些天有二流子起坏心眼,偷了杨老三的大鹅,看见淘气又想去抓。结果被杨老三发现他拴着的大鹅,拎着镐把好悬没把小偷打死。血赤糊拉的样,把我们吓坏了。”
不要觉得杨老三好心,他其实是盘山岭的搅屎棍。因二儿子在派出所当巡警,曾跟人叫嚣:“派出所我家开的,怎么地?”
狂的没边。
这人像疯狗,逮谁咬谁。
以前人们生活水平低下,经常有来盘山岭偷鸡摸狗的小贼。不过这个杨老三确实敢下死手,两口子野蛮的性格如出一辙。几年前,有人拿mí_yào包子偷他家的土狗,被两口子拎锄头追杀五里地,把胳膊都给刨折了,最后也不了了之……可现在法制健全,这虎比一把年纪还这么愣,早晚得进去。派出所也不是他家的,他儿子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片警而已。
张琴告诉儿子,这通打,警钟或许能敲响好几年。
赵雁翎卧室杂物清空,新购的展览架上罗列他多次探险所得,有猎狗牙,有箭尾鲎背甲,有阿呆羽毛,有老虎合影,有紫黄晶和坦桑蓝,也有各式古玩,其中不乏珍品。
除此外,还有一瓶小型箭尾鲎的毒液,少许就能麻翻一头牛。
赵雁翎在琢磨改良祭红码,不能让它如同国术没落,去伪存精糅杂现代化的探险专业知识,让它变成一门艺术。
这时,邵义从南洼子回来,进屋站在赵雁翎身旁羡慕的看。
赵雁翎想起这孩子种种经历,感觉匪夷所思。这千里辗转,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没见过没听过心智如此坚毅的孩子,张彦君那是聪慧,可能论意志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想起给他安排上学事宜觉得头痛,非亲非故要怎么操作?
他注意到邵义眼中的羡慕便心思活泛,开口问他:“邵义,探险家不是天生的,我有一套家传的祭红码,能走到今天,祭红码功不可没。想学么?”
邵义大喜过望:“想学,叔我能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