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细的声音,刚好在讲完故事后传来,让不忌鬼神的赵雁翎都愣了一下。
他极力的侧耳倾听,声音却仿佛从未出现过:“你们听见了么?”
“够了啊!”
“就会吓唬人。”
隐隐又传来一声,赵雁翎被这声音撩拨的心痒痒,越听不清越想听清楚。高度紧张中,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叫卖声,吆喝声,甚至还有吵架的声音,仿佛在前面某处有个热闹的市集。
他问水友:“这把你们听见了么?”
“真没听见啊!”
“你不会是白天晒迷糊,出现幻听了吧?可怜啊……”
赵雁翎退出凝神状态,声音一下子消失。他心中一动,心靶的色声香味触,此前只有眼睛进化,难道听力提升了?
原本他还以为是严格按照顺序进化的。
想到这,他再次屏息凝气,果然,远处似驴叫似马鸣。调整一下,还能听见自己心跳扑通扑通,血液在体内哗哗流淌。
封神榜里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二者在他技能树上已然点亮。
但他确定听见的声音最多就在方圆几里内,只是现在所在位置地势太低,周围只有沙丘。
三头骆驼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对他的行为无动于衷。
起身往最近的沙丘爬去,极目远眺,夜视状态下他看到的世界和猫在夜里看的一般,都是黑白的。
“黑黢黢的,你能看见啥?”
“出门不带手电筒么?”
“出门要带手电筒么?”
在视线可及的尽头,他看到了灌树丛的轮廓。因为夜视是黑白的,究竟是不是要到近前才能看清。不单是植物,他还看见了一只粗尾巴沙狐。
按照西疆人的说法,在沙漠里能找到绿洲的人,都受到长生天的眷顾,赵雁翎感到十分惊喜,对水友说:“今天骆驼不愿走了,明天一早带你们看沙漠绿洲!”
可旋即耳内捕捉到的各种迷离声音,又让他困惑。只听说,在罗布泊尚生存着个很神秘的种族,没听说沙漠深处还有人居住啊?早在古时的楼兰人都搬离这片死亡之海,可见塔克拉玛干内部的环境不适合人类居住。
回去躺下,不理会观众的挽留他把直播关了。
在沙漠里,没有风暴没有降雪就是天公作美,赵雁翎又睡了一个安稳觉。天刚作色,太阳还未升起,他就忍着寒意僵木的起身喂骆驼,顺便打开直播。
“前排……”
“一大早上就这么多人等着?”
一边从编织袋里抖落饲料,一边原地跳脚让血液畅通。在床上睡觉早起尚且窝着不愿意起,沙漠夜晚的寒冷更让人动也不想动。
关外人耐寒不耐热,趁着冷赶路比在烈日下行走强。骆驼美美的吃喝完了,对它们来说在沙漠里外睡觉是没太大区别的。赵雁翎倒了刚刚好的水刷牙漱口,脸就不洗了。
嚼着肉干和硬馕,心里想着的是烫嘴的小碴子粥、萝卜丝油滋啦馅饺子、热气腾腾的正宗大碗安徽牛肉板面。想这些他的口水就分泌出来了,冰凉的食物就不觉得难以下咽了。
看很多人晒他们在荒郊野外像食神那样利用现有食材做料理,偶尔搞搞就觉得人生很炫酷。赵雁翎真想让他们来沙漠里试试,感受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豪气云天,大手一挥:“走,带你们瞧绿洲去。”
日出东方,早起的太阳特别大特别圆,火红火红的很壮观,许多水友早起就是奔看这个来的。但望山跑死马,连走了一个半小时,他才渐渐地接近目的地。
“盐爪爪!”
“红柳!”
这些植物名字赵雁翎脱口而出,沙丘的尽头绿意盎然连成一片。
水友们感同身受,一种同进退的喜悦感油然而生。他加快了脚步,三头骆驼也看到亲人似的小跑起来。
上了高台往下一看,哪里是什么绿洲?
这是一片荒凉的如同外星球所在,到处是荒丘和石墩,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垄脊和沟槽,延绵出很远很远,像是月球表面疤疤癞癞的月环。植物没有绿洲密集,散落在石柱石墩之间,乱糟糟的没款没型。
赵雁翎似安慰水友,又似自我安慰:“算了,虽然没见到水,好歹有一些植物,可以让骆驼吃个饱,还能省点水。”
骆驼虽然皮实,可也是大肚汉,他带着的水消耗的很快。
很轻的一阵风吹过,在土丘阵里传出女人的尖细的笑声,忽而又变成婴儿的啼哭。大白天难不成见鬼?
直播间水友,终于知道昨晚赵雁翎问他们听见了什么。
“太吓人了。”
“这是地狱入口么?”
“老赵的胆子忒大了,听见这种声音还能睡得着觉。”
当水友真真切切的听见鬼哭狼嚎,不禁对赵雁翎生出敬佩之意。这他妈心得有多大,换了他们得吓得半死,一宿别想睡了。
赵雁翎好奇的走下去用脚跺地面,地表是灰绿色的砂层,碳酸钙胶结的非常硬实,尘土不扬。将骆驼放在原地吃草,他溜溜达达的走了进去。
那些古怪的声音不是从地狱传来,而是在土丘的顶层,那里被风雨侵蚀出各式各样的孔洞和沟壑,每当风吹过形同哨子的原理发出声音,典型的雅丹地貌。
将这个解释说给水友,大家才释然,不过那声音依然瘆人。
他说道:“我觉得这里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许是一个湖泊。看这里到处都是沉积岩和变质岩,千姿百态。粉砂黏土层胶结后,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