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想起娘亲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妖有好妖,人有恶人,有时人心之险恶连妖魔都不如。”娘她能有这种想法,是她觉得普天之下凡众生皆是平等的吧,所以明知雪影是妖仍然选择了他。歪歪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狐尾,觉得自己的尾巴也没那么讨厌了。笑了笑,席地坐下,狐尾盘在脚边,将龙吟剑搁在腿上,用手摩挲着。剑缘流淌着幽幽的华光回应着主人的抚摸。歪歪想起之前,龙吟剑突然变得不听话,就是从自己身上有妖气开始。现在,龙吟剑已经接受了自己,而她却接受不了自己吗?
想到此处,歪歪脑海中有浮现出龙家人要将她赶尽杀绝的情景来,心里扬起怒意:“哼!我是妖又如何,我从没害人,你们凭什么要杀我。”
狼王在乱草中打了个滚:“人心多忧怖,他们不止怕妖,他们什么都怕。”
歪歪不甚明白狼王的意思,躺倒在地,仰望着明月冷星,想起了在无名村跟一诺误入禁林,躺在地上看繁星的那个夜晚。就是在那个夜晚,她做了一场大梦,梦醒后,什么都变了,再回不去梦开始的那个地方。歪歪闭上了眼睛,在纷乱的思绪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狼王凑到她身边,倚着她,也进入了梦乡。
一直睡到太阳晒在身上,歪歪才醒来,抬手挡住耀目的阳光。正巧,雪影走出,眉心紧紧蹙着:“怎么不回屋里睡。”
歪歪跃起,身心都轻松了许多:“无妨,野外已睡习惯了。”说着,歪歪伸展了下腰肢,摇了摇尾巴。
此时狼王也醒来,用爪子盖住眼帘,道:“外面在吵什么呀。”
“吵?哪有吵。”歪歪把狼王拎起来。
“你仔细听。”狼王道。
歪歪屏气凝神,把耳朵给支棱出去,果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吵闹声,初时很小,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紧接着响起了猛烈的拍门声。
“妖怪出来!妖怪出来!”叫嚣之声传来。
少年龙盈歌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茫地问:“怎么了?”
歪歪耸肩:“不知道。”她走向门边。
这时门外响起了蔡老伯的声音:“你们这些人持着棍棒,拍别人家的门做甚!”
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响起:“蔡叔,闹妖精了,城主一家都死了。”
“城主一家死了?”蔡老伯震惊之余,内心还是欢喜的,城主费仲施暴政,压榨百姓已久,死了正好。
“有人看见妖怪进了如意堂,那妖怪长着好大的一条白尾巴。蔡叔,你和如意堂门对门,难道都没看着什么非同寻常之处?”那人道。
其他人跟着附和:“对呀。这里有妖怪,你能看不见吗?”
蔡老伯一拍胸脯道:“如意堂里住的可是驱魔仙姑,不可能有妖怪,老朽敢打包票。”
“蔡叔,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吧。如意堂荒了那么多年,突然来了人,你难道不觉奇怪?”
听他这么说,蔡老伯呢喃道:“确实有些奇怪,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仙姑反倒比从前还年轻。”
“这不得了。蔡叔,你赶紧回去,把门关好,省的一会儿误伤了你。”说完,那人转过头,喝道,“给我砸,我就不信,砸不开这门。”
“别砸!别砸!”蔡老伯想上前拦,被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一搡,给推倒在地。
“哎呦!摔死老朽了。”蔡老伯哀叫着。蔡满丁冲出来,忙把父亲扶起,指那人怒道:“你怎么能打人呢?”
所有人都愣住,把视线转过来,看发生了何事。
咔哒!砰!门被拉开。一个银铃般迷人的声音响起:“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所有人回过视线的同时,全都吓的倒抽一口冷气。眼前的少女横眉倒竖,手里提着一把宝剑,身后,一条狐尾飒飒摇曳。
“仙姑!你,你——”蔡老伯惊地说不出话来。
“妖!妖怪!”一人惊呼道。
有胆子大的纵步上前:“大胆妖怪,敢在海波城作乱!”棍棒朝歪歪挥来。歪歪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顶,顶住了挥来的棍棒,然后一推,轻而易举把那人给推倒。
“是谁!谁杀了城主!”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彪形大汉分开人群,看到歪歪的同时,眼睛眯起,“我见过你,在天海楼。还有你。你二人让我吃了好大的亏。”刀疤五的视线从歪歪头顶掠过,看向款款走来的雪影。
在门被打开的瞬间,雪影幻化出黑睛和黑发,走了过来。
雪影清冷且不屑地道:“还不快滚!省的吃更大的亏。”
刀疤五扬起手中的狼牙棒,招呼弟兄们道:“把他们给我打成肉酱!”
一众赤着上身,个个凶神恶煞的海员,举着各式兵器朝歪歪打过来。歪歪气定神闲地摇了摇尾巴:“用龙吟剑简直是糟蹋。”
说话间,狼牙棒已凌厉地攻来。歪歪身子一低,闪过的同时,脚踢在刀疤五的肚子上,把他踢飞了出去。他直接撞在了身后兄弟身上,把他们撞的回不过神来。
刀疤五推开他们,站稳,喝道:“愣着做什么!给我弄死他们。”
被头儿这么一喊,他们忙回神,挥舞兵器冲突过来。
刀疤五愤声道:“鲛人都能被我们擒获,你这小妖更不在话下,大爷我刚才一时晃神,失了手。哼!再吃我一棒!”刀疤五叫嚣着,将狼牙棒再次挥来,尖利的钢刺寒光耀耀,令人胆寒。
歪歪唇一勾,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旁看热闹的狼王,手一探,抓住它后脖颈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