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静悄悄的大殿内,一位生有弯卷须发的蓝瞳老者与一名身穿锦缎白袍商人模样的老者相对饮茶,两人喝干杯中茶水后还是一言不发,仿佛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葛师兄,还是您沉得住气,这几个月海中采珠的生意这么清淡,您不着急?”蓝瞳老者率先出声,主动提起桌上茶壶走过去给白袍老者斟了半杯:“咱们这两个月交回的仙晶越来越少,您就不怕宗主责怪?”
“呵呵呵……承海师弟,这里只有咱们二人,你就别再试探了。采珠的生意再好,你能运得出去吗?你不是和海魔号的东家谈过了一次,到底有什么结果?”
蓝瞳老者重重将茶壶放下:“唉,别提了,那臭娘们开口就要咱们交一年的仙晶。就算我真想给,可是咱们玄水宫丢不起这个人啊。”
“区区二千颗仙晶而已,承海师弟,你这一年赚得远远不止这些,虽然肉疼一些,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忍了吧。”
“葛师兄,您没听见那娘们的话,说什么这是看在玄水宫的面子上,其他船家都要先交三年才行。再说了,这些仙晶总不能让我自己来出吧。”
白袍老者嘿嘿一笑:“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宗主出钱,不如这样,我跟你各出一千颗,咱们两个把这事儿扛下来得了。”
轻轻一叹,蓝瞳老者摇了摇头:“行,师弟算是服了,我肯定绕不过您。听您的意思,这次还是不打算跟着掺和?”
“我的师弟啊,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不管是谁当家,咱们两个只有看着的份儿。日子一直过得安安稳稳,为什么非得要给自己找麻烦?”
蓝瞳老者叹了口气:“您就不担心这样一直两不相帮,到时候咱们也得跟着遭殃?”白袍老者冷哼一声:“水承兴没那么笨,别看他到了化生境界,可是他知道自己当不了宗主。”
“就算两位师伯再看好他,也不能逆着咱们过世的师尊心思。所以他折腾出这么大阵仗,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儿子争争地位。”
“就算真帮了他,你想过没有?以他的脾性一定会觉得,你既然今天能帮他对付承轩,日后自然也能帮着别人对付他……”
“咱们两家的玄水卫任他调用,已经给了他足够诚意,接下来就静观其变,只要你我站在一起,求个自保还是轻而易举的。”
蓝瞳老者捧起茶杯递了过去:“好,我就听师兄的,仙晶的事儿压压再说。”白袍老者微笑接过:“还有我一直想问问,以你的脾气,居然能忍住了不去找海魔号的麻烦?”
“别提了,那天我带了几十人过去,本来想给那娘们一个下马威。可是她虽然没有半点修为,船前船后却跟了六只海魔,连骷髅老妖都死在那些怪物手上,我怎么敢妄动?”
“何况她还不是海魔号的大东家,就算我让人冒死拿下了她,以后一样麻烦不断。”白袍老者听了一楞:“哦?能让那些海魔如此言听计从,这位东家真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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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小刀正在玄水宫门前急得打转儿,先后提出要见水灵儿和杜先生都没能如愿,面对拨刀相向的银甲护卫,他总不能伤人硬闯,只好悻悻站在远处观望。
“各位大哥,我真的认识杜先生,你们不记得了吗?去年少宫主有恙时发过榜文,就是我给治好的。”
“劳烦诸位给通报一下,说灵逍张小刀求见。实在不方便的话,跟少宫主身边那三位前辈说说也行啊。”
一名银甲护卫面带轻蔑笑意:“小子,我们都知道治好少宫主那人将咒毒移到了自己身上,因此脸上长了好大一块斑,你就算要扯谎也得先把自己涂黑了再来。”
见他还是纠缠不走,那名护卫有些不耐烦起来:“好,既然你说认识咱们那几位长老,报上他们的名号来听听。”
见小刀抚着脸无言以对,那名护卫得意叫道:“你这样的骗子我们见得多了,那些人好歹还能报出一两个名字应付应付,你是最不长进的一个。”
在玄水宫阶下前苦等了一个多时辰,小刀还是没能说服这些护卫。见到他们看来的眼神中充满警惕,小刀只好靠着蝎龙兽向宫门处眺望,盼着能出现一个熟悉面孔。
直到日落西山,小刀也没能碰到一个熟人,距水灵儿的生辰虽然还有段日子,可是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见实是太过煎熬。
任他热锅蚂蚁一样说尽了好话,银甲护卫们就是充耳不闻,最后小刀终于束手无策,只得垂头丧气离开,打算回去等杜鹃的船到港口再想想办法。
他刚刚走到玄水城中,街上迎面行来一支队伍,见到一众仆从衣着华贵,横冲直撞的马车上还装着几个大箱子,小刀连忙闪在道旁让他们先过去。
这支队伍经过小刀身旁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嘿,公子爷,您快看看,这不是那个黑小子吗?他又从哪儿搞了这么大一个东西来?”
愁眉苦脸的小刀觉得指着自己这名仆从有些眼熟,正在回想时马车上帘子挑起,露出一张油光可鉴的圆脸:“还真是他,黑小子,你的脸好了?”
“停下停下,黑小子,这个大家伙在哪儿买的?”那位曾经缠着小刀非要学习幻影之术讨好水灵儿的冯公子很是热情,站在马车上拍拍蝎龙兽腿部的暗金色鳞甲连声赞叹:“还真不错,你这机关兽多少钱?卖给我吧。”
见小刀神情漠然,冯公子倒是没摆什么架子:“你也知道,我这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