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四。
明日便是白非夜生辰,也是凌灵进宫之日。白非夜这几天每日早出晚归,终不见人影。
凌灵这几日虽因看不见白非夜,内心总时不时冒出来一股莫名的感觉,但她白日里总待在洛似锦别院,准备那个以防万一不让她丢人的才艺,倒也过得充实没有在意。
这日,她有些疲惫的离开了洛似锦的别院,一路上她想的出神。
明日,便是她进宫赴宴之日,她虽不担心自己怕生什么的,但是在现代,这种大场合她就素来不喜欢,本就是吃顿饭的事,搞得这么多环节。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发生些什么,那日听了姥姥的话后,她总觉得,进宫之后她不会如她所期待的一般。
本来凌灵想过,她可以同以前一样,一声不吭闷在一个角落混过去。不过如今她生病失忆的事怕是早有人知了,比如她外出那日在酒楼里见到的慕容雪。
至今为止,凌灵都没有想到一个好方法能让她不参加选妃大典,如今她是真希望明日不要有人拿她来做文章啊!
边走边想,凌灵只觉得一头撞上了一个宽大结实的东西,扑鼻而来一股淡淡的龙涎香。
她揉着头,抬眼一看,高大挺拔的白色身影立在她面前,那张俊美如塑的脸离她仅一拳之隔。
凌灵当即向后退了一步,心脏的跳动加快了些速度。
“参见王爷!”她慌忙行礼。
“姥姥教的都白学了?走路的规矩?”耳边传来一阵磁性悦耳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感。
“是我突然走神,没有看路!撞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几天没见的人突的出现在眼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可以闲聊的话,只得用回最基本的语气。
白非夜见状,轻轻挑眉,没有说话,漆黑如夜的双眼带着一丝探究的看着她。
凌灵低着头,只觉得头顶上白非夜的视线逼人,奈何他一句话也不说,这是几个意思啊?非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尴尬吗?凌灵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了握拳。
“既然王爷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种尴尬的局面她也不会应付,索性就不应付。她行了个礼,立直了身子,从白非夜身边经过,往竹林方向走去。
“明日进宫,”
凌灵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白非夜好听的声音,她双脚一顿,没有回头,立在原地。
“可不能失了体面,本王命人替你做了一套衣裳。你虽不想惹人注意,但好歹是夏侯丞相唯一的女儿,也不能让人说闲话。”
说罢,他嘴角轻轻一勾,抬脚离开。
凌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听见身后白非夜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入冬的风有些冷,吹过凌灵有些泛红的脸上,竟没有丝毫感受。
翌日,瑾容早早的被青流带进了雪凝阁。
一双灵巧的手将凌灵一阵精心打扮。白非夜给她的衣服,是梨花白云锦褶缎裙,淡粉色锦缎抹胸,将她精致的锁骨衬得恰到好处,同样的外衫,上面绣着若隐若现的粉色刺绣,看上去像是白日里的一抹云彩,显得她清新脱俗,如画中人一般。
瑾容为她上了精致的妆容,虽是淡抹,却是动人。
凌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愣是发呆了片刻,这是她曾经多少次幻想要成为的模样!若是她用现在的样子去拍戏,那她可不得红透半边天啊!
涂脂的双唇轻启道,“淡妆浓抹总相宜……”
瑾容在一旁得意的看着正对着镜子发呆,自家美得不要不要的小姐,拉起她的手,“小姐快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可不能让王爷久等啦!”
说罢,便拎着个小包袱,拉着凌灵走出雪凝阁。
两辆马车从景王府出发驶向皇宫,走在前面的,是白非夜乘坐的马车,他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青风安静的守在一旁。
走在后面的,是凌灵乘坐的马车,因白非夜进宫后事务繁忙,凌灵作为他府上客人,他把瑾容和青流安排在她身边陪她一同进宫。
马车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周围的声音时而安静,时而传来一阵整齐的行礼声。青流说,他们已经进宫了。
凌灵从上马车到下马车,都没有见到白非夜,一进宫,他的马车便往皇上大殿方向行驶,而凌灵的马车也是直接去往宫宴场所。
凌灵到宫宴大殿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官员和官家小姐,青流按照白非夜的指示,将凌灵安排在了靠门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尽量收敛自己的气场,让自己降低存在感,如她设想的一样,从她面前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留意到她。
“夏侯妹妹?”
正当凌灵庆幸自己没有被任何人留意到的时候,身旁的位置上,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
凌灵转过头一看,一十六七岁的女子坐在她身旁,那女子一身烟灰蓝云锦金丝绣花长裙,显得她高贵而优雅,五官大气精致,眉宇之间又透着一丝淡然,一双好看的凤眼明亮动人,她嘴角微微扬起,双眸含笑的看着凌灵。
凌灵一脸陌生的看着面前这位主动给她打招呼的美人,那女子见状,轻声一笑,开口道,“听闻夏侯妹妹前些时日生了场病,醒来之后失去了记忆,我本以为是谁在乱造谣言,今日一见,没想到确是如此。”她轻声道,“我是南宫玲玉,是镇北大将军南宫海之女。”
南宫玲玉举止大方,温柔得体,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