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夜靠在树上,面具别在腰间,零星的月光在他棕色的头发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静静看着黄衣女子离去的方向,深邃的星眸泛着疑惑。
这个桃花令主和慕容止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不然她不会如此想要杀他,他总觉得,桃花令主今晚做的这一切,最终的目的是引他出来,但她这么做就只是为了杀他吗……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思绪千丝万缕的交织在一起,屡不清楚,索性甩了甩头,纵身跳进黑暗中。
之后一月,明颜大陆上出现了另一个赏金联盟临夜馆,以和桃花令抢人、抢赏金,名声迅速崛起。
里面有一大部分的人是之前在桃花令的赏金猎人,据那些离开桃花令的人说,他们这边的老大,除了给他们提供信息,助他们拿到赏金,甚至不管有没有抓到人,每个月还会定期给他们钱……
临夜馆对赏金猎人的方式被大肆流传,一时间许多人脑海中桃花令的印象被全数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临夜馆那令人向往的优待,就连各路非赏金猎人的习武之人,都想去临夜馆当个赏金猎人。
而最让凌灵气愤的是,那个临夜馆抢她的人,抢她的名声,还要抢她的创意!
曜都近日又是人满为患,为的不是桃花令,而是名声在外的临夜馆直接用本名在曜都开了一家……呃,买了一栋宅院,不做生意,只是为那些对临夜馆感兴趣的人提供一个方便了解的场所。
而这一不收钱又能让其他人达到目的的做法,更是让终日人满为患的桃馆生意一落千丈,除了一些喜欢喝酒的客人,那些奔着赏金猎人而来的人全数都去了临夜馆。
也因为这样,慕景亭的注意力从桃花令转移到了临夜馆,在得知临夜馆后面的人和慕初颜有一定交集,慕初颜也借机拉进了临夜馆和西刹国的关系,一来二去,慕景亭对慕枫的喜爱又渐渐转向了慕初颜和慕初行两姐弟,看起来已稳固的世子之位,又有了动摇的倾向。
“看来主上交给你的事做得不错嘛。”
临夜馆对面酒楼二楼,夜漓来到唯一有人的靠街边的酒桌旁,自顾自地拿起桌上酒壶,倒了一杯。
白非夜目光扫过身旁突然出现的夜漓,他优雅抿酒,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来做什么?”
“路过曜都,听闻临夜馆的名声,顺道过来道个喜。”夜漓随意说道,一双丹凤眼中含着笑意,未达眼底。
“小事而已,何喜可道?”
他深邃的眼眸里平静如一潭水,没有任何波澜。
“我很好奇,”夜漓不顾他对自己的疏离,笑着问他,“赏金猎人不抓人也有钱拿,这样的想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做梦。”
磁性好听的声音轻轻说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
没太懂他话的夜漓下意识觉得,他说的这两个字,不是太友好的表达。
“做梦梦到的。”
他唇角拉开,在脸上勾勒出不羁又自信的笑容。
夜漓抬眉,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白非夜也没多做解释,又喝了一杯,脸上带笑的俯视着临夜馆络绎不绝的人群,脑海中忆起一个多月前做的一个梦。
那个梦里有一个人,虽面容十分模糊,但他觉得应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她像是在一棵桃花树下同自己聊天,她的声音也很模糊,但在梦里他却觉得格外悦耳动听,唯一记得清楚的,便是那女子用了许多奇怪的词语跟他说的话。
“……我们那儿的工作呀,差别各异,你知道吗,有的人他可以什么都不做,每个月也有钱拿……嗯……这算是国家规定吧……这个在我们那儿呀,叫底薪……就是基本生活保障……”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平静的心脏突然有力地一跳,白非夜剑眉轻蹙,垂眸深思。
你是谁?
……
“十二……十二……”
桃馆后庭院内回荡着凌灵的声音,一个黄色身影穿梭在宅院各处。
齐义闻声找来,“十二怎么了?”
凌灵走过来,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上阴云密布,
“她在躲我。”
“躲你做什么?”
“我答应她让她在这里待两个月,如今时间已过,而且慕容止的人也来了曜都,十二在这儿越久,危险越大。前几天我提了句让小南带她走,哪想这几日十二天天不见踪影,见到我就跑!”
齐义一愣,诧异道,“你是说,十二为了不被送回去,天天躲你?”
凌灵点头,隐忍着心里的烦躁不安,察觉她微妙的变化,齐义又道,
“这里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而且也没有人发现你在曜都,更何况还有小南一直陪着十二,你会不会担心过头了?”
“已经把慕容止的人引出来了,我现在没有更多心思去管十二,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把她抓回来!”
目送她离开庭院,想着这对有意思的母女,齐义轻轻一笑,无奈摇头。
“十二,我们该回去了。”
曜都街上,十二穿着干净的白色绣花小衣裳拿着一串糖葫芦和花思南一起蹲在路边。
“我不要回去……娘亲会把我送走的。”
着一颗糖葫芦,委屈可怜地望着花思南。
见她又要哭,花思南立刻转头不看她,深呼吸平复自己被她干扰的心绪,“小灵姐姐说了,这里危险,你不能在这儿多待。”
发现哭这一招对他不管用了,十二气呼呼地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