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邻近的一座城池,一高一矮两个白色身影牵着马,披着夕阳余晖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凌灵冷眼看着一直趴在白非夜肩头雪白乖巧的小狐狸,离开王府后白非夜还专门回了趟客栈将它带走,她不解,他什么时候又对养宠物感兴趣了?
找了一家客栈落脚,饭桌旁,凌灵的目光始终移不开在他肩头亲昵地蹭来蹭去的小狐狸。
“凌姑娘,你说到了六年前的除夕。”
一路上听凌灵跟他讲以前的事,她说得认真仔细,可不论白非夜如何回忆,就是想不起她说的那些记忆,但潜意识里又很想知道她口中的,那些过去。
凌灵回过神,被他叫了一整天的“凌姑娘”,内心压抑的烦躁又蹦了出来,她不耐烦地看他一眼,
“说了一天,我累了,现在不想说了。”
然后倒了杯茶,身子转向另一侧,不想理他。
对于她间歇性的发脾气,一整天的相处下来白非夜已是习以为常,他无奈一笑,肩上的小狐狸一下跳到桌上,桌上的茶壶水杯一震。
“灵儿,”白非夜出声制止,对它摊开手,“过来。”
小狐狸听话地跳进他怀里,修长好看的手指轻抚它蓬松柔软的毛。
“你叫它什么?”
手中的水杯还未放下,凌灵目光复杂地盯着白非夜,语气中透着惊讶和隐忍的一丝怒意。
白非夜看了看怀里的小狐狸,又看了看她,“叫它灵儿。”
“啪。”
手里的水杯顿时被她捏碎,明亮的眸子里瞬间被一层怒意遮挡,
“它?这只狐狸!你叫它灵儿?!”
白非夜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有何不妥?”
“十分不妥!”
凌灵一把将小狐狸从他怀中拎了出来,将它放到自己面前,小狐狸惊吓得对她呲牙,在她手中拼命挣扎,
“别动!”
她轻吼一声,语气冰冷,神色凶狠,饶是小狐狸也被她这强大的怒意吓得小声低吟。
白非夜不解她为何又生这么大的气,见小狐狸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他伸手欲将它接过来,
“你,不许叫它灵儿!”
凌灵满脸怒意突然看向他,态度强硬,不容反驳。
“凌姑娘,自它跟着我,我便唤它灵儿,若你执意非要改,也需慢慢来不是?”
凌姑娘!又是凌姑娘!叫一只狐狸灵儿,叫她姑娘!!!
内心的怒意今日不知第几次地迸发,凌灵将小狐狸扔给他,转身对店小二喊道,
“小二!上酒!”
然后自己黑着脸别过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小二将酒端上,凌灵拿过酒壶刚准备倒酒,瞥见身边注视着她的白非夜。
好不容易找到他,好不容易他安然无恙,可就是因为那该死的失忆,此刻她的内心实在是堵得慌!越看他越心烦,她索性抱着酒壶,起身离开。
看着她消失在客栈内,白非夜垂眸看着怀中的小狐狸,将从竹林到现在的一切好好想了想。
夜色降临,凌灵倚在屋顶上,将手中的酒饮下一大口。
清淡的酒喝习惯了,头一次喝到烈酒,她眉头紧锁,喉咙一阵火辣,火辣过后,强烈的酒劲似让她发堵的内心稍微缓和了些,她忍着嗓子的难受,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白非夜将小狐狸放回房间,想着她拿着酒独自离开,有些放心不下,寻找一周后,终于在屋顶上发现了她。
“凌姑娘?”
熟悉的声音传进凌灵耳里,醉意朦胧的她顺着声音方向看去。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立在屋顶上,月光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泛着棕色微卷的头发也显得更是好看,那张凌灵每每喝酒就会浮现在眼前的脸,正缓缓向她靠近。
酒意上头,凌灵见他向自己走来,原本发堵的内心泛起一阵酸楚,她双唇紧抿,泪水瞬间湿了眼眶。
“怎么又哭了?”
白非夜走到她身旁坐下,见她脸颊泛红,眼神微微失焦,显然已是醉了。
他温热的手指轻拭她脸上的泪水,不知怎的,一见到凌灵哭,他就下意识的想为她擦眼泪。
凌灵怔怔地看着眼前为她擦眼泪的男人,心头的酸楚更是浓烈,她身子一倾,一下抱住他的身体,将头埋在他怀里,他身上没了那抹她迷恋的花香,取而代之一抹苦涩的药草味。
“你怎么可以叫我凌姑娘……明明我才是你的灵儿……”
怀中的人儿委屈地呜咽,白非夜星眸一凝,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缓缓抬手,轻搂住怀中的人,说不上缘由,此时此刻,他不想推开她。
“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有多想你……每天都强迫自己快点变强,快点找到你……可是……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我了……”
积攒了一路的憋屈在酒意的催动下释放了出来,凌灵紧紧抱着他,在他怀里含糊抱怨,哭得更是厉害。
看她哭得这般伤心,白非夜一时不知所措,他只好轻抚她的头,轻声说道,
“我努力去想,你……别哭了好不好。”
情绪渐渐缓和,凌灵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
月光下两人的脸相隔不到一掌,腰间一股轻柔的力量支撑着她的身子,酒意上头,几乎麻痹了她全部的理智。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凌灵只知道,她此刻很想做一件事。
唇瓣上传来柔软的温热,白非夜身子一僵,鼻尖传来她轻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