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霆逆着光在门前站着,花媱抬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充满审视。
她原本正挑着桌上没问题的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一吃,喝着房中茶壶里的水,好压过腹中的饥饿。
听到其声,看见来人愣了一下,竹筷在瓷碟上发出脆响,短促地呛咳了一下。
“小王爷好兴致,原来在暗处看戏?”
战云霆进了门,淡淡道:“不过恰巧,我回来告诉您一声,嬷嬷要您求一道平安符。”
花媱起身一礼,“劳烦小王爷特来相告。”
抬头见战云霆的动作,以为他就要就此离开,急道:“小王爷能帮个忙吗?看在您父亲的面上。”若是不帮的话,她必要以身犯险。
战云霆原本转身的动作,停下了,回过头扬扬眉:“小王以为花姨娘有的是办法!”
花媱一噎,她是想着拖延时间,等着姐弟俩进来之后,满月也该回来,能勉强应对,但姐弟俩这前后时间差,她必要被占点便宜。
“怎么帮?”在花媱失望时就听战云霆转过身淡淡出声,真是好听!
花媱松了一口气,以对方冷漠的性情,即便她是对方父亲姨娘,不插手也不奇怪,所幸对方答应了!
*
院中静悄悄的,方才干娘已经说了事成,他们确实看到了姨娘的丫鬟从院中跑出来了。
“快点。”身后的冷月催促着弟弟。
冷栋直起身,在院门上敲了三下:“满月姑娘在吗?”
院中如愿无一声应答,姐弟俩推门而进,冷栋一面疾步走向董伢子所说的房间,一边扬声道:“干娘,我已将斋饭送给了方叔,特来禀告小夫人一声……”
冷栋独自进门果然就见里间卧房处有一人影,听到他的声音柔柔询问:“谁?”
冷栋对于中了药的姨娘仍存意识,毫不意外,毕竟药效没有到最厉害时刻。
“是小夫人吗?小的是小王爷贴身小厮冷栋,小的方才在外遇到干娘,才知今日干娘竟是冲撞了小夫人……”
“你干娘是谁?为何来此?”花媱坐于离床榻很近的床凳前。
冷栋听着不远处好似因药力愈发虚弱语调,道:“小的干娘正是董伢婆……小夫人您怎么了,需要小的为您请大夫么?”
“没事,到了寺中沐佛之眠时辰了,不劳你了!”
冷栋看着那歪于帐架梳着妇人髻的女人,心中一片火热,马上他就要得到了,厢房本就光线昏暗,两扇窗户在这白日里紧闭,冷栋只看到她身后的床榻帐幔半垂,好似正准备沾染佛气午睡,声音可能因为药效的缘故,软绵无力。
花媱眯着双眼,一副全身无力之状,“你干娘不在这,我正找她有事,能帮出去找找她么?”
竟然还是战云霆的小厮,花媱暗暗迁怒地瞥一眼暗处的“护卫”。
花媱两次劝退之言显然没有被对方听进去,丝毫没有出去的打算,堂而皇之地越过隔断,一点没有掩饰着对床榻上的人肖想眼神,直盯着花媱,毫无察觉自己隐于暗处冷眼看着他的主子。
花媱被对方看得很不自在,不由自责想出如此麻烦的方法,直接让答应战云霆教训自己小厮才对。
等男子离得进了,才察觉到对方有一双不太标准的桃花眼,它没有桃花眼显著的明亮,双目无神,身着竟不是裕王府标志的小厮服,个子高,但一身长袍穿在身上显得松松荡荡,一副落魄书生斯文模样!
“你进来干什么?”
男子露出令花媱恶心,自以为怜惜的表情及声调:“小夫人这是怎么了?要不小的给你看看……”
“啊……”男子发出一声惊叫,双手不由抓向手臂,面上双眉皱紧,浮现一抹的痛意。
“你怎么了?”花媱佯装不知地问道,手指却暗暗向战云霆比个大拇指。
“咦……”男子觉得自己刚才的痛感出现得好像是错觉。
“没事!”冷栋恍然觉得自己在佳人面前失态,正欲再次上前。
冷栋感觉双腿一麻,“嘭”一声双膝重重抵在床榻前一石阶上,双手来不及支地,接着下巴就狠狠地磕在高一级的石阶地面,口中的利齿猛地咬在舌头上。
他痛的泪都出来了,“哈……啊”的痛叫。
花媱忍着笑意道:“不用行此大礼。”
她记得书中原身的情夫样貌没提到过,所以不确定这个有着桃花眼的人是不是和腊月有关系,是不是那个情夫。然而紧随而来的脚步声主人让花媱看到之后有一丝明悟。
拜当时挑选丫头仔细的缘故,来人她一下就认识了,正是其中有着桃花眼丫鬟之一。
“弟弟你怎么还不行动!鬼叫什么?”来人看到已起身的弟弟,疑惑中带着责怪。
冷栋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原本无力倚在那的人起了身,问话。
“你叫什么?”没必要再牵扯下去了。
姐弟俩惊诧对视一眼。
“在惊讶我为什么不奇怪你们姐弟进来?”花媱的声音清脆响亮,目光哪有方才的迷蒙。
“你没中药?”姐弟俩看着高他们一节的花媱。
“是不是很失望?!”花媱笑得无辜。
冷月迅速恢复冷静道:“花姨娘倒是好本事,你认为只靠你一个人能逃过我们姐弟和干娘的摆布?”
花媱离了床榻,走近姐弟俩,仍站在一丈宽,一尺高的床前石阶上,伸手似在欣赏自己的指甲修的整不整齐,因为常逗着云嫣,她的指甲未涂任何寇丹,长度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