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宫中响起了惊天动静,据说有两名宫女在昨天不慎跌入了后宫的湖泊,竟在湖泊里冒起了青烟。
等有人救起他们时,他们已经在水下烧成了一片漆黑,模样就跟葬妃林里的石像如出一辙,造成了一死一重伤的结果。
本来,葬妃林的石像在土下燃烧就已经够震撼人心了,如今又出来两个活生生的宫女在水下燃烧,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什么皇后成妖,姜妃来祸之类的言论更是激起了千层重浪。
还有人说,当时医官已经救醒了那名重伤的宫女,但那名宫女醒来后就已经吓疯,口里除了会说姜妃会妖术,请求皇上抓拿之外,便不会再说第二句话。
这事演变到后来,又说是这名宫女今早再次失足,淹死在了那个湖泊里。
一切的一切,在有心人的掌控下显得黑暗而恐怖,也不知道是谁在谣传,说是这两名宫女在出事前,曾来过我赏心院。
我待在房间里耐心的绣着手中的猛虎下山图,听着大鸳鸯在房梁上娓娓道来。
突然,她停止了言论,整个房间一下子寂静无声,除了我倒弄针线发出的细微声响,就只能听到一连串轻盈的脚步声。
我微微抬眸看向了门外,只见小环兴高采烈的拿着一个篮子,跑到了我面前,开口便道:“娘娘,您知道吗?阴姬的宫女小鱼刚才送来了一篮子糕点。”
她打开了篮子,眉宇间有着大仇已报的痛快感觉,在我抬眸看了一眼篮子里的糕点师,接着又说:“小鱼还有阴昭仪的口信让奴婢带给您,说是阴昭仪很感激娘娘在皇上面前的提拔,若是您以后有了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去找阴昭仪。”
她说的眉飞色舞,却在谈起阴昭仪的时候又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不过依奴婢看啊,那个阴昭仪就是怕了娘娘的威名,她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欺软怕硬的主,一定是担心娘娘的妖术会毁了她的前程,所以才送来两盘糕点拍拍马屁,哼,娘娘对她的恩德,哪是这两盘糕点就能打发算事的?”
我手中的绣活缓缓垂放在了膝盖上,看着小环把该说的话差不多说完,这才文不对题的问道:“小环,你跟本宫多久了?”
我的言语清冷,与小环激动的心情相比,显然是天和地的吉利。
小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啊了一声,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这才哦了一声,想了想回答:“奴婢是两年前进的白府,跟随娘娘,是在离开姜国开始,至今也快半年了。”
她还是没明白我想说什么,其实我想说的是,小环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即便是装,也应该摸清了我的性格,会按着我喜欢的性格装出一个人才对。
她之所以只顾自己伪装,不管我接不接受,只能说明,她根本没把握放在眼里,因为在她的心里,我也是个死人。
就拿阴姬的事情说,阴姬明显是没有小环说的那么不堪的,昨日小鱼冷眼旁观甚至助纣为虐,那都是小鱼的行为,不能代表阴姬。
阴姬虽然胆但至少也是大家闺秀,今天会打发小鱼过来带口信,一来是为了昨天的事情道歉,二来已经表明了立场,她是站在我这边的。
如今这事态的发展,若她真是小人,早应该和我撇清关系了。
“你下去吧!”
我不愿再和小环说什么,她在武太妃生辰那天看到了司徒景元却一点都不惊讶,已然说明我早就知道司徒景元就在良宫之中。
既然我希望她知道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那么,我想让她做的事情,应该也已经做了,所以,她就算待在我身边,也只会害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明媚的阳光,端正的停留在天空的正中,所有站在天底下的人影,显得短小而萌蠢。
正午刚过,赏心院中来了大批禁军,将我赏心院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姜仁带头走进了院子,手里拿着一张圣旨,在我跪拜之际宣读。
“奉天承运,皇上召曰,姜妃声名恶劣,为祸后宫,从今日起,打入天牢,以儆效尤!钦此!”
这结果,早在我意料之中,我并没有感到很多的意外,伏地磕头领旨。
撇眸,我看到了赏心院的门外,聚集了很多宫人,眼神一下子停留在了小鸳鸯担心的表情中,或许现在,也只有傅瑾月身边的人会关心我了吧。
我朝着小鸳鸯点了点头,她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之后,我走到了姜仁身边,淡淡的道:“姜大人,我们走吧。”
姜仁没有马上让人把我带走,而是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我侧目凝着他,曾几何时,我记得他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神里都是滔天的恨意,可今日,他的眼神里却表达了一抹惋惜的神情。
是什么时候,这位姜国的太子,对我有了改观了?
“你不该在良宫中胡作非为。”姜仁说道。
他与我都是姜国子民,在姜国,他和我确实是敌对,但这里,我们还有另一层关系,那就是同乡。
或许吧,三个月前,我让小杭子给了他一封信,那信中,我告诉了他我为他保留了平反的证据,而且我完全没有想过借此利用他,还告诉了他证据的所在位置。
据我所知,他还没有去拿那些证据,之所以也没有来接触我,应该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如今,我在这良宫中步履艰难,他看在眼里,会好心的提醒我一句,应该也是人之常情。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