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客堂以后便要离开乌山寺。出了乌山寺山门,沿着石阶下山。谭馥雅走在虞浩冉身边,见四下无人,又见他神情忧郁,这才开口问,“你是不是觉得乌山寺可疑?”
虞浩冉闻言扭头看向走在身边的谭馥雅,忽然脚下一滑,一不注意就踩空了一级石阶,身子向后倒去。
谭馥雅手疾眼快,立即伸手拽住了虞浩冉的胳膊,顺势就扶着虞浩冉坐在石阶上。
虞浩冉看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似乎没想到她一个女子,手劲比一般人要大。
谭馥雅见虞浩冉盯着自己抓着他胳膊的手看,立马收回了手,知道虞浩冉不喜自己碰他。
虞浩冉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撇过脸不看她,坐在石阶上望着底下一级又一级的石阶,眸光深邃的缓缓开口,“我是觉得方丈有些奇怪。”
“方丈?”谭馥雅疑惑着问。
虞浩冉点点头,却也说不清哪里奇怪。他一手支着石阶慢慢站起了身子,轻声说:“如果连乌山寺都有鬼,那金沙城这儿的毛病可就大了。”
话音未落,虞浩冉便继续往下走。
谭馥雅紧跟在他身旁,虞浩冉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心思倒是意想不到的细腻。
下山比上山来的轻松的许多,虞浩冉见身边的谭馥雅垂着头看着脚下的石阶,疑惑的问,“你是本来就话少,还是觉得跟我呆一起无趣?”
谭馥雅闻言半抬头,并未看他,漠不关心的应了句,“你不喜欢和我说话,我何必自讨没趣。”
虞浩冉闻言正要扭头看她,便听她继续道了句,“看路,摔着我可不理你。”
虞浩冉不语,却是听话的看着脚下的路。良久,他又忍不住问了句,“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你何时学了仵作那门儿功夫?”
谭馥雅听虞浩冉又问这样的问题,迟疑了一下,却巧妙的反驳了一句,“你不也没打算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令你这般讨厌我。”直觉告诉她,虞浩冉讨厌她的原因,绝对不仅是因为她死缠烂打造成的。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显然虞浩冉不想交换这个问题的答案。二人就这样沉默不言的一路回到了乌山脚下。
谭馥雅跟着虞浩冉回到了马车上,马车也开始原路返回。但,原路返回的马车并未真正离开乌山,而是在乌山附近绕了一段远路,停在一个隐蔽的树林间。
虞浩冉站在树林前,一手扶着粗壮的树干仰头看着乌山腰间那红黄相间的乌山寺。谭馥雅站在他身边,亦是看向乌山寺,轻声问,“一休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们今夜暗访吗?”
虞浩冉点了点头,“嗯,今夜三更。”
“三更?”谭馥雅匪夷所思,不懂虞浩冉怎么连时间都知道。
虞浩冉不在看乌山寺,转身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解释道:“一休手里拿一串念珠,连睡觉都没停下来。他说,每一颗珠子都代表着时光,时光不会逆流,所以他从来都是顺着转动,刚刚与我说话的时候却是来回三颗,所以,自然就是今夜三更。”
“噢……”谭馥雅讶异的看着他拉长了音应着,不是因为他多了解一休,而是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有耐心的跟自己解释。
虞浩冉见谭馥雅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凤眸微眯,而后瞥开了视线,轻声说:“今夜的事还得靠你,如今天色还早,你可以到车厢里歇着。”
谭馥雅点了点头,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现在如果不睡,只怕今夜会昏死在乌山寺里。她转身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走进车厢,稍稍整理了一下便缩在一个角落里休息。
一觉睡到了天黑,待谭馥雅醒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唯独能看见的是车厢外那隐约发亮的火光。谭馥雅揉了揉眼睛,摸黑打开了车厢门。马车前,虞浩冉靠坐在一棵大树下,面前燃着取暖照明的火堆,他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拿着木棍将火堆的火推的更旺了些。
“可算醒了。”虞浩冉转头看向站在车厢前的谭馥雅。
谭馥雅提着衣裙走下了马车,一阵凉风吹的她不经的双手抱在身前。她抬眼看了看四周,寂静的夜晚,茂密的树叶遮蔽了月夜的光,漆黑的林间,仅仅靠着火堆来照亮,没有鸟鸣,耳旁仅剩下林间的风声,及烈火燃烧树枝的声响。
谭馥雅自觉的走到火堆旁蹲下,借着火堆取暖。睡眼惺忪的她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虞浩冉,问了句,“几时了?”
“亥时,再有半个时辰便可上山。”虞浩冉盯着她手臂旁凌乱的发丝说着。
谭馥雅蹲在地上,双手交叉着抱着肩膀。她望着烧的正旺的火堆,努力的让自己显得清醒一些。
“糟了。”谭馥雅忽然想起了什么,惊愣的抬头看向虞浩冉。
虞浩冉闻言微微蹙眉,对上她的视线,问了句,“怎么了?”
“我们把白止给忘了……”谭馥雅低声说着,自是想起跟白止的约定,不知该如何是好。
虞浩冉垂下眸子,邪佞一笑。他将手边的一袋干粮跟水袋递给谭馥雅,信心满满的说着,“白止,只要他进了别苑的门,你觉得我还会让他出去吗?”
谭馥雅一愣,低头看着虞浩冉递给她的干粮和水袋,慢慢的伸手接过。这些东西下午还没有的,想来是虞浩冉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这样会不会惹的白止不高兴了?”谭馥雅扭着水袋的木塞,轻声问。怎么说也是有求于他,虞浩冉这种强制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