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难道凶手在花月楼?”
狄承旭见他们猜的那么起劲儿,低声提醒道,“你们别忘了还有个金娘,她是花月楼的,凶手杀她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也不足为奇。”
谭馥雅等人不说话,的确也有这个可能。
而后,他们在屋内又重新搜查了一遍下来,在门的背面发现了好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狄承旭拿过一张巨大的白纸,铺了上去,手扫过纸的每一寸,血迹虽然已经干了,可稍微用力些,抓痕也能被印出来。
“谭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门外传来了衙役的声音。
谭馥雅闻言冲着边上的姜凉和林锋一笑,摘掉了手套,开始强势的指挥他们做事,“把尸体抬出去,注意轻抬轻放。”话音一落,她便扭头率先走了出去。
狄承旭见谭馥雅出去了,回头看了一下愣原地的姜凉和林锋,嘴角微扬,温声提醒道:“注意轻抬轻放。”说着,狄承旭也走了出去。
林锋与姜凉十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只能蹲下身子,动手做事。
衙役将桌子摆放在一颗大树的树荫下,四周还放着谭馥雅吩咐准备的那些东西,谭馥雅走上前去,检查点数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林锋和姜凉将尸身抬了出来,安放在桌面上。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到边上再看看吧。” 谭馥雅遣走了衙役,只留狄承旭、姜凉与林锋在场。
衙役们走后,谭馥雅整理了一下那些东西。她站在尸体前,戴上了一副干净的手套,对尸体再一次进行了检验。谭馥雅拉过死者的手,这只手比泡在水中的豆腐要白一些,摸起来也有些糙老。她慢慢蹲下身子,捏着死者的手指,细看了一眼,拿着一支长扁的小棍,从死者的指甲缝内刮出了一些木屑血污。
而后,谭馥雅便开始着手清洗尸体,她对姜凉的招了招手,“过来帮我一下。”
姜凉闻言走了过去,谭馥雅与狄承旭褪去死者身上的衣物,交给了林锋,姜凉提起边上的一桶水,站在尸体旁等候。
谭馥雅将尸体平放好,又后退了一步,“把蛆冲掉先。”
姜凉提着水小心翼翼走了上去,他一手扶着木桶底部,慢慢倾斜水桶,以小水流冲洗着尸身上的蛆虫。
阳光下,水流冲在尸体上,溅起晶莹的水花,几只蛆虫被水冲到桌面上,不断的蠕动翻身,而后又被冲到了地面。
姜凉将尸体冲洗了一遍,谭馥雅便上前用皂角清洗尸体上的血污,她拿着一块白色布巾,目不转睛的盯着尸体上的血污看,轻轻搓洗,皮面刮伤皮肤,原本洁白的布巾一下就便成了暗红色,那血,怎么洗都洗不掉。
谭馥雅拉着死者的手,为她清理手上和指甲缝里的木屑和血,眼见木屑已经扎进了她的皮肉里,可仍然有几层血污和重复刺入皮肉里的木屑,谭馥雅想起门上的那些抓痕,仿佛看见的那时的情景,“她曾被凶手囚禁在那间屋子里……很想出去,拼命嚎哭,然而果子岭荒僻,没有人发现她,那时候她一定很害怕,很无助……”
狄承旭等人听着谭馥雅的话,她后半句的语调极轻,却极为沉重,他们沉默不语,若是不抓到凶手,这样的事还会继续发生。
良久,谭馥雅才将整个尸体清洗干净,她摘下手套,立即拿出干净的布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狄承旭望着洗净的尸体,微微蹙眉,死者的身上似乎还有些瘀斑。
“你们看这里。”谭馥雅拉起死者的右手,用布巾擦了擦,“死者拇指指腹有茧子,食指上端两侧,有一道长年累月的勒痕,应该是常年从事某件事情才有的。”而后,她又抬起死者的左手,也发现了同样的茧子勒痕。
“裁缝……”边上的林锋突然间脱口而出。
狄承旭等人转而看向惊愣在那里的林锋。
林锋见他们疑惑的看着自己,立即解释道:“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做了十多年的裁缝,她用食指圈线的方法打结,所以我母亲食指手指上也有这样的痕迹。”
姜凉听着难免有些心慌,这样……是不是直接就敲定了这案子和当年的何玉娘有关……他对林锋低声问,“圈线不一定是裁缝……对不对?”
一时间,他们都没在说话,以自然的神情,掩盖过心里的惊澜。
“或许是。”谭馥雅低声说着,她也有些震惊。她假设自己拿着一枚针,而后做着缝制的动作,“裁缝常年拿着针拉线,在拇指这里很容易形成茧子,再加上林锋说的圈线打结,的确像是个裁缝……只是,为什么左手也有呢?”
狄承旭目不转睛的看着谭馥雅的手,低声说道:“金娘、柳画眉尸体上的缝制方法就是双针引线,只有两只手都用上才能缝制出那样好看的花纹。”
谭馥雅听闻这话脊梁骨一阵发寒,她见他们都沉默了,缓缓的平放下尸体,准备后边的工作。
谭馥雅拿着准备好的白抄纸,将它铺在死者的身体上,再用糟和酽醋罨过尸身,而后她从边上拿过一张较大的白布包裹住尸体,浇上微热的酽醋,又裹上了草席。
完毕,谭馥雅摘掉手套,洗了洗手后抬头看了看天,“这里太热了,你们把她搬里边些,大约一个时辰后在看。”
姜凉和林锋点点头,二人合力将尸体搬到了阴凉的地方。谭馥雅忙活了一上午,早就累了,她举着手伸了个懒腰,连骨头都“嗒嗒”的响。
谭馥雅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