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琪珊的父母也常来看望,对于女儿的情况,父亲只有疼在心里,表面上还要安慰女儿,给女儿打气,鼓励。
晏季匀和水菡,以及其他的朋友,都来这里看过洛琪珊,全都在关心着她,默默为她祈祷。
在搬过来的第七天,老爷子在晏季匀和沈蓉的陪同下,到了晏家在乡下的宗祠。可怜晏鸿章都八十几岁的高龄了,还艰难地跪在宗祠的地上,向晏家的列祖列宗叩拜,为洛琪珊和她肚里的孩子祈福。
这画面很是令人心酸,老人这不是迷信,只是一种思想上的寄托,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安心一点,如果不来,他总觉得是自己不够诚心。
一颗花白的脑袋在磕头,嘴里念念有词,表情虔诚,可那苍老的身体,背脊佝偻着,站起来的时候两脚还在发颤,需要人扶着才行。
洛琪珊时常在想,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的她,忍不住会想,难道是过得太幸福了,老天爷不允许么?
好不容易怀孕了,全家都为此而欢喜,激动,兴奋,可是因为这流产的危机,全家又陷入了阴影中。晏锥最近更是憔悴,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可他在洛琪珊面前都是笑米米的,不会将愁云惨雾带给她。
洛琪珊的饮食都是以清淡为主,一颗辣椒都不吃,辛辣刺激的半点不沾,就连水果都暂时不吃了,她吃下肚子的东西都是温热的,一点凉的都不吃。最开始那几天还四门不出,楼下散步都不去,顶多是在阳台晃悠一下。
这小心翼翼的程度,如临大敌,在这样的气氛中,洛琪珊不可能会放松的,她的笑容明显减少了,整个人都散发着焦虑忧郁的气场,时常都会默默地将手抚在自己的小腹,祈祷着孩子不要离开她。
不管以后还会不会有孩子,洛琪珊对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胎,有着特殊的感情,她太担心孩子会流掉,所以很自觉地配合着,哪怕是不下地,哪怕整天都只能在屋子里窝着,但只要能保住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样的精神压力和害怕失去的恐惧感,终于是将洛琪珊压得喘不过气来。在一个闷热的午后,晏锥去楼下拿东西,回来时就看到洛琪珊在被子里缩着,而被子还在抖,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晏锥的心狠狠抽搐了两下,心痛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哭,她只怕是忍了太久,直到忍不了才会发泄出来。
晏锥缓缓坐下来,将薄薄的被子扯开,无声的,一把抱住了这个正在哭泣的女人。
洛琪珊隐忍的哭声一下子变得响亮,哇哇哇地哭嚎着,在他怀里,泪流成河。
晏锥紧紧抱着她,心如刀割。他对洛琪珊的了解,知道她不是那么柔弱的女人,可是怀孕之后,被医生告知孩子可能流产之后,她就被恐惧笼罩着,没有一天是过得好的。
这种事,就算再怎么坚强的女人也扛不住吧,哭泣,是因为对孩子的渴望太强烈,期待太高,是痛恨为何命运要将这样的不幸降临。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就这么难吗?有的人不想要孩子却偏偏怀上,而他和洛琪珊是那么虔诚地渴望有孩子,怀上了都还要面临着失去的危机,这种心情,太痛太残忍。
晏锥心里那一道墙也被推到了,抑制不住心酸,眼泪夺眶而出。只是他不像洛琪珊那么哇哇大哭,他的哭声很低沉,却也同样让人心碎。
夫妻俩抱头痛哭,这种时候,谁劝都没用,堆积已久的悲伤如洪水决堤,泛滥成灾。如果再不发泄出来,洛琪珊很可能会被自己给逼得神经质的。
虽然孕妇需要静养,不宜激动,可在情绪爆发的时候也是无能为力,只有全都倒出来。
一样的心痛,一样的恐惧,都是洛琪珊和晏锥的感受,在哭过之后,终于消停一点,晏锥首先止住了哭声,拿着手帕在为洛琪珊擦眼泪,红红的眼眶里尽是心疼与怜惜:“老婆,你相信缘份吗?或许,我们应该看开一点,如果这孩子跟我们无缘,我们也不要太过悲痛,这都是强求不来的,我们尽力了,至于结果,就看这孩子跟我们的缘份有多深了。”
晏锥的开导,让洛琪珊一愣,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跟孩子的缘份?这意思是,如果缘浅就不要太难过,寄望于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洛琪珊呆滞了一会儿,似是想通了什么,忽地抬手一抹眼角,眼里亮光一闪,哽咽着说:“也许,老公你说的是对的。孩子跟父母也讲个缘分,假如真的孩子没了,说不定是他(她)不想来到这世界……”
晏锥见洛琪珊能想到这些,他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微笑着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温柔地说:“这才对嘛,我们这么想想,是不是觉得好受一点?如果我们自己都充满了负能量,对保胎更是不利。只有我们自己想通了,心情开朗一点,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你看你,刚才那么哭,可是保胎的大忌,如果爷爷知道了,又要唠叨你了。”
洛琪珊本是个聪慧的人,晏锥的点拨,她很快就豁然开朗了,觉得确实是那个道理。成天愁眉苦脸患得患失的,这样就算暂时保住了胎儿,以后只怕也是不好的。她应该要积极一点乐观一点,能保住最好,哪怕保不住,她也不能让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