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作天涯万里意,溪边自有舞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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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谲起风云,长安落日潇潇,飞雪中,梅花傲骨嶙峋,陌上风光浓处,第一寒梅先吐,拨雪寻春,燃灯续昼,安详院落梅开后,都说春近寒虽转,可梅舒雪尚飘,说的就是眼下的情况。
低头踏雪归家
匆匆而来的百姓,匆匆而归的百姓,守在城门的将士,庭院中尚有黄狗犬吠,龇牙咧嘴的朝着外面咆哮着,风雪遮住了家犬的眉,露出的犬齿格外的狰狞可怕。
芙蓉好颜色,可惜不禁霜,寒梅傲骨寒,倒是耐的了这次风雪飘零。
“相爷。”
一声相爷唤醒了门前扫雪的董卓,来人见到这一幕,顿时愣在哪里。
这样的董卓...
他只曾见过一次,当年他初入西凉帐下时,曾见到董卓门前扫雪,自此之后,未曾见到董卓躬身扫雪,如今再见,却深知必定有要事。
“忠明,文优死了。”
简短的六个字,却透露出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来,低头扫雪的人这一刻在无往日的肆意张狂嚣张跋扈。
“是啊。”
忍俊不禁的脱口而出的话,也透露了段煨的心是何等的低迷,甚至当他得知李儒身亡后,段煨内心甚至有点怨恨董卓,为何要那般对待李儒。
但是这一刻,心头万般的责难,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相爷,可有末将要做之事?”
“忠明,某可信你?”
“可!”
段煨赫然抬头,那双眼睛中燃着的是忠义之火,段煨一生忠义不曾辜负任何人,那双眼睛真挚的可怕,不掺杂半点的水分在里面,言简意赅的回应敲击着董卓的心。
牛辅!
乃董卓的女婿,同样的也是董卓的心腹,但不知当李儒死后,董卓却开始犹豫了,究竟身边有多少自己人变了....
“查!”
“查军中究竟有多少与王允等人纠缠不清!”
“查某身边究竟有多少人与王允等人纠缠不清!”
“这....”
段煨双眼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董卓,查并非那么简单,董卓一句话下去,究竟要掀起多少的惊涛骇浪也未可知,正是因为知道其中的恐怖,段煨才会讶异,同时才会恐惧。
此事,让他进退不得,甚至有点后悔今日踏入这座宫殿中。
“忠明可有顾忌?”
董卓那双眼睛阴沉的让人觉得可怕,似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董卓降下来的雷霆之怒给毁灭的一干二净。
“有!”
段煨的眼睛与董卓对视,没有半点的鬼祟,堂堂正正找不出半点的毛病。
见董卓似笑非笑的神色,段煨重重的吞了吞口水,旋即一狠心当即道:“相爷,末将有一事斗胆相问!“
“何事?”
斗胆之言,本不应该说出来,但若是不说出来,岂不是害了自己的性命。
背对着段煨的董卓,肥胖的脸上一阵抖动,冷静而沉冷的声音,段煨心头稍稍一阵的凉意,不过很快的反应过来后,当即朝着董卓道:“吕布、牛辅之流,末将可查?”
无论是牛辅还是吕布,他们在董卓心目中的地位远远不是段煨可比的,倘若查到他们身上,惹怒了董卓,岂不是这条性命白白的搭在了这里。
性命只有一条,任务是别人的。
这点段煨看的格外的清楚,他可以战死沙场,但要他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在官场的阴谋算计上,段煨不甘心!
“可!”
“末将还有一事斗胆相问!”
“既是斗胆之言,就不要说了。“
董卓开始有点不耐烦,甚至他能猜到段煨想要问什么,但他不愿段煨开口,有些事情,董卓纵然没有做过,但他希望永远的沉埋,毕竟当初那份情谊,董卓不愿就此放弃。
“诺!”
段煨闪过一抹不甘,但是再怎么不甘心也不能在董卓面前流露半分,董卓还是那个董卓,他还是他所认识的相爷,感慨只不过是一时之言。
很快段煨退了下去,只留下董卓一人在内堂中。
大约过一炷香的时间后,董卓背对着大门,轻咳一声:
“让牛辅蠢货过来。”
“诺。”
等牛辅过来后,牛辅忐忑不安的看着董卓,生怕董卓一不高兴就把自己的脑袋给咔擦了,李儒死了,不得不让牛辅起疑心。
李儒死的莫名其妙的,他生怕自己步入李儒的后尘。
李儒何等人物,牛辅与李儒相处的时间最长,倘若说有朝一日董卓兵败身亡,他都不相信李儒会死,就这样的一位人物死了,饮酒过度身亡,死在了自己的府邸内。
要是其中没有一二三的猫腻在的话,牛辅断然是不信,但眼下不信也不行了,李儒死了....
像是一个警钟在他们这些人内心深处敲响了。
下一个李儒究竟是谁?
有可能是他牛辅!
也有可能是段煨之流....
贪生怕死并非可悲,乃人之常情
“相爷。”
在董卓面前,牛辅从来不敢自称小婿,生怕被董卓一巴掌给甩过去,直接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还是按照规矩,规规矩矩的喊上一声相爷为妙。
“嗯。”
董卓并未说话而是沉默不语,这样一下倒是给了牛辅无尽的压力,额头上的冷汗悄悄的冒了出来。
太冷静了!
完全不像他所认识的董卓,没有半丁点的动静,完全不知道董卓内心深处到底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