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月旦评
东汉末年,自恒帝开始,天子无法掌控朝局后,各地倒是兴趣了‘谈论’之类的活动,评乃是其中一种的形式,至于月旦即月朔,指的是每个月的初一,至于为何选择每月初一,大概便是为了迎合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舌唇才动,也成月旦春秋。
月旦评是有固定地点,就是汝南平舆,也就是时下的平舆县城,如今的平舆县城的古巷“二龙里”和小清河的“月旦岛”、“月旦桥”皆因其人其事而得名。
一个月旦评,一张嘴却是造就名士二字,使得天下人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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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欢真的想不明白,堂堂的月旦评主许邵许子将竟会来到他这里。
着实让人出乎意料。
只是对于月旦评,陈欢却是不以为然,许邵、许靖两堂兄弟,在在清河岛上开办了一个讲坛,每月初一命题清议,评论乡党,褒贬时政,不虚美,不隐恶,不中伤,能辩人之好坏,能分忠奸善恶,或在朝或在野,都在品评之列。
固然,二人的评价中肯,但对于陈欢而言,却是不以为然,就如同后面诸葛恪曾在诸葛恪《与丞相陆逊书》:“自汉末以来,中国士大夫如许子将辈,所以更相谤讪,或至于祸,原其本起,非为大雠。惟坐克己不能尽如礼,而责人专以正义。”
再到后面的葛大仙更是认为所谓的月旦评不过是结党营私的手段罢了。
虽然,上述数人带着极强烈的个人情绪在其中,不过月旦评究竟有没有私心不得而知,但结党营私却是可以这么说,朝堂中,因为月旦评而名声大噪的,定然受其恩惠,以许氏兄弟为纽带,足以铺张起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若非是结党营私何至于此?
当然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至少陈欢对于许氏兄弟挺不感冒的。
“见。”
人来了,见还是不见,陈欢还是决定见一见,名传天下,千金求一评的月旦评主许邵许子将。
没过多久,留着长髯,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身上披着一件皮毛长裳,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一片雪白,左右是侍从搀扶着中年男子,脸色苍白,眼袋沉重,行走间步伐沉重。
”命不久矣。”
真正见到这位月旦评主后,陈欢心里瞬间有了一个数。
死相!
虽未学过算命,但一个人的精气神往往可以呈现他的寿命几何。
神色黯淡,神光潜藏,恍若风中烛火,瞬息闪灭。
只是与陈欢的四平八稳不同的是,司马懿的小眼神中带着兴奋!
来人可是许子将啊!
大名鼎鼎的许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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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将先生今日来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
对待不一样的人,陈欢的态度是不同的,就比如眼前的许邵。
一个深浅无法看透的人,纵然他命不久矣,但依旧可怕。
“你是在猜老夫为何而来?”
“是。”
毋庸置疑的颔首回应,只是陈欢没有半丁点的讶异,一个从未相识过的人,突然找上门来,当然是有要是,同样的任凭谁都会进行猜测,猜想他的来意是什么,猜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人之本性,人之常情
“你觉得老夫因何而来。”
“不知。”
干脆果断的回答,倒是让一副神秘莫测的许邵楞了一下。
不过,很快的,许邵未曾起波澜的心境,再次掀起丝丝的涟漪,倒是许久未曾见到这等有趣的年轻人。
“先生以濒死之身前来寒舍,晚辈真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卖关子?
陈欢心头嗤笑,既然如此,何必给许邵半星点的面子,中平六年,他既然敢孤身闯荡洛阳,搏下偌大的名声,就是看不上许邵之流的评论,搏一名士称赞,固然可以一步登天,步步青云,但此非陈欢所愿。
人各有志!
虽然这不枉一条通天大道。
“你说什么!”
许邵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喜怒,倒是他身边的侍童跳了起来,指着陈欢怒斥道。
“放下!”
别在司马隼腰间的刀不知何时亮了出来,就这样落在侍童的手腕上,绽放着寒芒的刀与脆弱皮肤接触时,那种刺骨的疼,方才还在叫嚣的侍童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持刀的人的杀意不曾作假,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只需要眼前这个年轻人轻轻一点头,自己的这只手就会断掉,不经意间看向他的主人许邵,眼巴巴的看着许邵,想要从许邵那边得到援助。
起码....
起码....
他的主人一开口,手至少能保住。
“废了!”
还未等许邵开口,只听到一声哀嚎的惨叫声,殷红的鲜血落在山顶上,皑皑白雪未曾化掉,瞬间洒成殷红一片。
“这样的人就无需留在先生身边,省的某一日,先生遭遇不测,完全是因为这厮弄得。”
话一落,另外一名双腿不断的打颤着,他心里也暗自在庆幸,刚才开口稍微慢了一点,不然他的手....
“不留先生在此。”
既然你要卖关子,陈欢就直接送客。
一个将死之人而已,哪里容的了他在这里聒噪。
“叨扰。”
许邵不曾有过半点表情的脸上,藏着一丝的遗憾,最后摇着头离去,只不过离去时,直接忽略掉身边的这名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