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菖在莫衡伸出手时,已看到她手背的黑线,在她栽倒地前,倾身一把接住了对方下坠的身子:“她蛊毒发作了,皇兄可带得有解药?”
齐鞎见莫衡手背如蛛网黑线时,便知她蛊毒发作了,夏初该发作的蛊毒竟拖了之久才发作,而他心里最后一丝犹豫因她蛊毒发作而烟消云散了。
“她这次的蛊毒发作已拖了如此之久,朕早先带的解药放行宫了,并未待在身上。”
齐菖怀中的莫衡已疼得全身都蜷缩成一团了,就算如此,她也并未发出一丝疼叫,只是紧要嘴唇,握成拳头的手指骨节发白。
“皇兄,我带莫衡快马加鞭赶回行宫,请皇兄,也飞鸽传出,通知行宫中人,把解药找人送来,我会一路走官道,如此也好节约时间!”
“去吧,朕会安排的。”
齐菖不等齐鞎说完,便抱着莫衡箭一般的策马而去。
齐鞎想起方才齐菖信誓旦旦的说现今的莫衡与他只是陌生人,而方才他的举动可不是陌生人啊。看来,连冷情冷性的八弟也难逃过情之一字啊!
齐菖抱着莫衡往官道上策马扬鞭而去,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莫衡时的情景。当时她还只有七岁,见她穿着一身粉色采衣,痴痴地看着自己。过后才明白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中的糕点。
由于母亲待自己分外严苛,事事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从小便养成了老气横秋的性子,小时候便被别人嘲笑是个小老头子。
他从未见过七岁了还常常搞得自己一身泥巴的女孩子,他觉得分外新奇,常常伙同自己的宫女太监偷跑出宫来莫府见莫衡。常常见的都是被莫释欺负得狠了,脸上永远挂着两条泪痕,脏兮兮的莫衡。见着自己的时候立马收住了眼泪,来找自己袖中藏着的糕点。他觉得看着她的眼神,像宫中萧贵妃养的一条雪白的狮子狗,看见骨头时的眼神。他觉着那条狮子狗很好看,他很喜欢,但因萧贵妃太凶了,他从来都不敢摸,只敢远远的看着。看见莫衡就像看见了那条狮子狗一样,因此他常常把宫中自己不吃的糕点拿出来给莫衡吃。
不过他并不只是把她当成那条自己想摸摸不到的狮子狗,有时候他觉得在她身边很温暖,她会因为看见他手上被母妃戒尺打出来的痕迹而可怜她,帮她哈气,边哈气边磕磕绊绊地说:“吹吹就不疼了……”
他记得第一次见莫衡蛊毒发作时,倒在自己怀中,一声声的呻吟叫唤着“默默好疼……”他认为齐国皇室控制无踪门门主的方式太恶毒了,便不再把莫衡与那只狮子狗相提并论了,而是想要真心对她好的人。却不知,把自己的一颗心都给了这个不通情爱的痴儿,错付了一片真心。不过,他懂就好,希望就这样保她一世平安就好……最后却连那个痴儿都离他而去了,换了个不知是何人占了这个身子。但他又如何能置莫衡于不顾呢,他终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就连这个她也离自己而去。
他附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默默……没事的……乖,我马上带你去取解药……”
莫衡虽疼得厉害,却还是残存了一丝意识:“呵……倒不如晕过去还……好点……”
齐菖听莫衡如是说,抱着莫衡的手紧了紧,她的蛊毒并不会让人疼得晕过去,只会一点点折磨,让你记得这痛苦,害怕这痛苦……继而臣服于这痛苦。
齐菖扬鞭使劲一拍马臀,胯下良驹痛叫一声,跑得比先前更快了。
齐菖抱着莫衡整整跑了两个小时,才在半道上与行宫中的宫人遇到。齐菖拿到解药后,便为莫衡服下。莫衡服下后,没一会药效发作,便闭眼沉沉睡了过去。
莫衡醒来时,看着帐顶熟悉的花纹,便知已在莫府自己房中了。她抬起手来,见在围场爬上自己手背血管的黑线已经不在了,像没发生过一样,而心脏一点疼痛的迹象也没有。
在围场若她在剧痛之下残存的记忆没错的话,她分明听见了齐菖在问齐鞎要解药,她心里登时又来不好的预感。
她掀开被子,拿起屏风上的衣裳,随意的套上,推开房门,见屋外并无一人,她朝院子中喊道:“来人啊……”
过了会,从一个房间中走出一个手拿扫帚的小丫鬟,莫衡记得对方是她院中打杂丫鬟明音。
小丫鬟见自己姑娘醒了,顿时一喜:“姑娘你可醒了!”
莫衡听对方如此说道,便问道:“我可是昏睡了很多久?”
“姑娘您昏睡了三天了!”
莫衡听明音如此说道,不禁愕然,抬手揉揉脑袋:“你去把虞琛找来。”
“虞琛姐姐估摸着这会儿在给姑娘熬药,我这就去叫她。”说完施了一礼便出来院子去找虞琛。
莫衡转身回了房,不会儿虞琛便和明音倆人,虞琛端着药碗,明音提着食盒。
“明音,把食盒放着吧,你去忙你的吧。”
明音放下食盒,对着莫衡施了一礼,便出了莫衡房门。
虞琛端着药碗,递给莫衡。莫衡看着碗中如墨色的药汁,眉头一皱:“这是何药?”
虞琛一愣:“姑娘,这只是调理身子的药。”
“我这身子是怎么了,弱到需要调理身子的地步?”
“那日姑娘从围场回来后,脸色极差,便找大夫瞧了瞧,说是姑娘连着身子受伤,没有好好将养着,血气亏损,身子差了点,大夫就开了点调理身子的药方。”
莫衡一把抓着虞琛的手腕,虞琛拿着的药汁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