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四个字,一时间又让我的心狠狠的揪疼了一下。沈碧茹闻言眼皮颤了颤,却始终不肯睁开双眼,她只道:“我累了,想要睡一会。”说着,她背过了身子去。
沈碧茹不愿意见我,这个认知让我有些失落,就算顾淮民说的是真的,沈碧茹真的是不想让我伤心难过这么多年才一直故作忽视,却也让我有种不被重视感觉。
顾流溢站在我的身后,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
顾淮民看了我一眼,然后垂眸看向分明在装睡的沈碧茹,这次却并没有如她的意,反倒颇为强势的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已经在这里躺了太久,该起来走动走动了。”
“我不想见她。”沈碧茹说:“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你让她走。”
“我来只是想要知道你真的是血癌吗?”我看着不敢转身的沈碧茹,淡淡的开口问道。
沈碧茹的身子似乎僵了僵,并没有回答。
“你从来都不会告诉我。”我咬了咬唇,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等到……的时候才让我知道?你真是个残忍的母亲。”
良久,沈碧茹终于睁开了双眸,几乎就在那一刻,泪水倾泻而出,她抬手狠狠的擦去,然后才转过身子来,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顾倾你不是有点太自作多情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关系吗?就算我告诉你了又能改变些什么?”
她的父母是因为这点才把她随意抛弃,她的养父养母也是因为这点才将她赶出家门,都是她曾以为最亲近的人,可结果呢?他们知道后还不是疏远她,放弃她。
沈碧茹敢说,如果她把自己的病一早就告诉自己的女儿,那么她也一定会疏远她这个母亲。
几乎是毋宁置疑的事。
“你该庆幸你没有遗传我,否则在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会掐死你。”沈碧茹冷冷的扯动了嘴角。她还是应该庆幸吧,不管是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都没有这种病。
我看着沈碧茹,垂眸说道:“对不起。”
沈碧茹愣了,就连沉默的顾淮民和顾流溢都愣了。
“我没听错吧?你说什么?”沈碧茹有些好笑的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不是应该怪她怨她恨她吗?不是应该恨不得她去死吗?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我并没有看沈碧茹,径直说道:“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从来不顾及你这个母亲的想法,一直在怨你,对不起。”
我有什么资格去责怪沈碧茹呢?如果我早知道沈碧茹有这么可怕的病大概真的就像她所说的,会害怕、会疏远、会责怪,但一定不会去关怀。
我一直都是缺乏安全感的女孩,一直以为是家庭和环境造就了这一点,却原来是遗传沈碧茹。
“知道吗,死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难的是活着。”沈碧茹说完又转过了身子,语气却不像之前那般冷淡。
“你走吧。”她说:“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