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琛稍微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直接去了衙门。
他不过是为了让姜妧安心才抽空去看她一趟的,实际上,他手头的事情还有很多在等着他。
燕回从外头匆匆进来,“主子,派去织云坊的人回来了。”
顾宁琛整理了下衣袍道:“把人带进来吧。”
一名锦衣卫匆匆进来,低头禀报道:“世子爷,属下拿着那张帕子去了织云坊问了那里的掌柜,他们说,因着金色丝线实在是制价昂贵,这样子的帕子一共只有二十条。”
“织云坊的规矩是每个买了东西的人都会入账,属下问掌柜的要了账册,将那些人的身份都记录了下来。”
锦衣卫将名单奉上,顾宁琛低头看了起来。
他的手指划过那些人的名字,突然出声问:“这些人都派人去问过了没有?”
“属下拿到名单之后便直接回来禀报世子爷了。”
也就是说还没有问。
顾宁琛屈指轻轻叩了叩桌面,道:“这样子,你下去带几个人,将这名单上的人全部问一遍,记住,不要声张。”
“是。”
燕回低声问:“世子爷,这事要不要禀报给韩大人知道?”
韩啸好歹是锦衣卫指挥使,是他的顶头上司。
顾宁琛弯唇道:“他巴不得我不去找他。”
此时正在和心腹说着话的韩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腹道:“大人,您就这么放任世子爷去做这件事?若是事成了,岂不是都是世子爷的功劳了?”
他有些为韩啸叫屈的意思。
韩啸睨了他一眼,斥道:“你懂什么!”
这些年皇上早已经视姜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姜安诚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谁下的手,可姜槐这人手脚太过干净,很难找到证物能证明是他下的手。
皇上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次姜槐即便不出事也少不得要扒一层皮下来。
至于如何做,皇上和世子爷心里肯定都有数,他去凑什么热闹,没得到时候平白无故的惹得一身骚回来。
有些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去争了只会让自己跌的更惨。
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挤下来的韩啸,已经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心腹似懂非懂,见韩啸没有一争之气,也就揭开此事不提。
顾宁琛坐在公房里等着消息。
楚令允进来的时候就见他悠闲的泡着茶,茶壶在炉子上“嗡嗡”作响,他忍不住啧了一声:“你倒是悠闲得很。”
“不然呢?我要将担忧摆在脸上吗?”
“你担忧?”楚令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玩笑,“你这一步步的挖着坑,引着众人往里头跳,最后的结果你也早已知晓,你有什么可担忧的?”
水煮好了,顾宁琛拎起壶来,沏入杯中,低头抿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眼看向楚令允,似笑非笑道:“这世上,多得是意外,你又怎么知道我这一番算计下来定是一帆风顺呢?”
楚令允沉默。
他也没有再说话,自己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捏了颗花生吃。
顾宁琛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名锦衣卫匆匆进来,“世子爷,查到了。”
“哦?”顾宁琛凝眉,撑膝道:“是谁?”
“红袖坊。”
顾宁琛起身挥手,“带上人,咱们去红袖坊!”
“世子爷,你们这是做什么?”老鸨尖叫道,心里却突突的跳的,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顾宁琛掏了绣帕出来,“这是你的吧?”
老鸨仔细瞧了瞧,“是我的,不过……”
“是你的就行了,我们怀疑你跟废太子有关,来人呀,把这红袖坊给我封了!”
老鸨一惊,随后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世子爷,你可不要乱说,我正正经经开门做生意,什么时候跟废太子有关了!”
这事可得立刻撇清了才是,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最在意的就是这位废太子了!
顾宁琛淡漠至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轻轻扫过她,说出的话却让老鸨浑身如坠冰窖。
“今日早晨,原两湖总督姜安诚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造人刺杀身亡,在现场遗留了这个帕子以及一块玉佩。”
“方才你也承认了这绣帕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诬陷!”老鸨气得脸色涨红,“我今儿个根本就没有出过城!”
“你没有,那你这红袖坊里的人呢?”
老鸨陡然想起后头住着的那一群尼姑,身子颤抖了一下,“世子爷,你……”
顾宁琛走进了些,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你背后的主子给本世子送了一份大礼,我自然是要还他一份大礼的。”
老鸨惊恐的抬起头。
原来,他竟是有备而来的!
顾宁琛却不想跟她废话,挥挥手,锦衣卫立刻上前把人押了下去。
姜府里,姜槐看着桌上的一封书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老爷,出事了,红袖坊被人查封了。”一个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姜槐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不知道,荣王世子突然带人查封了红袖坊。”
顾宁琛?
姜槐一用力,啪的一声,书桌的一角被他硬生生的掰断。
男子默默的扫了一眼桌角,低头不语。
“立刻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槐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只是还没等男子出去,姜二老爷匆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