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俞明州下意识挺直了背脊,目光定定的盯着顾宁琛看。
“陈侍郎的妻子。”
“什么?”俞明州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会不会弄错了?”
俞明州或许不相信一个女人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但经历过郑婕妤事件的顾宁琛却是十分清楚的知道。
“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去的吗?”顾宁琛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她是在陈老大人吩咐了不准靠近书房之后的某一天夜里,悄悄进去的。”
“她是去做什么的?”俞明州皱了皱眉,这时间挑的也真的是太好了吧,若说没有一点可疑之处,那是不可能的。
“她没有点灯,暗卫看不清楚书房里头的情况,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她在里头做什么。或许,这个人我们得重点查一查。”顾宁琛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唤了燕回进来,“去查一查陈侍郎的夫人,从她的身份来历到她这些日子都接触过什么人。”
“是。”燕回什么也没问就退下了。
俞明州起身,“既然如此,我也先回去了。”
“不等消息?”
“得了吧,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被你喊出来能那么久不回去?”俞明州潇洒的挥了挥手。
顾宁琛在衙门里等消息,燕回很快带着答案回来,“主子,那个陈侍郎的夫人,还真是有点问题。”
“她的出身来历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娘家那边出了事,属下去的时候,看到了几个北狄人。虽然穿着咱们大雍的衣服,但属下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身份。”北狄人长相比大雍人更加的粗狂,五官也深邃许多,再加上那一身的匪气,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不同的。
当然,这个前提是,此人曾经见过北狄人。
燕回去过北疆,自然是见过北狄人,也就是说,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
顾宁琛回到颐安堂的时候,姜妧刚哄了两个哥儿睡下。
“都睡了?”
“嗯,你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姜妧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
“因为有些事想不通。”
姜妧顿了一下,不解看向他。
顾宁琛对她挑了挑眉,“有空聊聊吗?”
“好。”
两人在罗汉床上一左一右相对坐下来,本来怕影响睡眠,姜妧在夜里基本上不怎么喝茶,这一次,为了提提神,她泡了一壶茶。
“是戏园子的案子出现问题了吗?”
“是,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姜妧一愣,“找着凶手了?”
“找着了。”顾宁琛随意笑笑,“你猜是谁?”
姜妧想了想,摇摇头,“我猜不出来。”
锦衣卫掌握了证据,又进行勘察才知道结果,她一个内院女眷,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哪里知道是谁。
“是陈侍郎的夫人。”
姜妧吃了一惊,“怎么是她?”
“她的娘家,与北漠王的人有联系,如今人都已经带回诏狱了。”顾宁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其实他们今天很忙,抓了很多人回来,要问很多的口供,可是他累了,他想跟他的小妻子能好好说说这件事。
姜妧也晓得他的意思,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陈家,一定很受打击吧?”
“陈老爷子得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厥过去了,陈老夫人中风了,两个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算是苦的了。”
顾宁琛也有些感叹,若这件事是外人做的,或许陈家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偏偏,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是陈侍郎的枕边人,是他们的‘家人’,这如何能让两位老人家接受?
“阿妧,这段日子你要是有空,就多进宫去瞧瞧皇祖母。”顾宁琛顿了顿,“我快去北疆了。”
“好。”姜妧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下,皇太后是他们的长辈,她于情于理都应该在身边照顾着的。
姜妧说到做到,第二日就进了宫,与之同行的还有荣王妃。
皇太后的身子彻底的损了,暖阁里温暖如春,可皇太后身上却依旧盖着厚重的棉被,脸色也是苍白无力的。
“皇祖母——”姜妧喊了一声,过去在皇太后身边坐下,“皇祖母,您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皇太后虚弱的笑了笑。
不用太医诊断,荣王妃和姜妧就看出她的精神力远不如从前,心里头都有些难受。
皇太后见她们来了,虽然很开心,可奈何身子不太好,兴致一直提不起来,没说两句话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皇太后一睡着,姜媚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
她转身出门找了林太医,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皇祖母的身子……”
林太医摇了摇头,“我是彻底没法子了。根基都损掉了,如何能养的回来?”
姜妧虽然找知道有这么一天,还是觉得难受。
其实不用林太医说,她也能感觉到皇太后身体内的生机一点一滴的流逝,这让她感到惶恐。
“世子妃……”林太医张口想劝,姜妧却只是淡淡一瞥就让他自动消音。
“我都懂,所以……让皇祖母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林太医沉默了片刻,重重点头。
因为家里还有孩子,顾宁琛又马上就要离京,姜妧便没有在慈宁宫里留宿,而是跟荣王妃一道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开始落雪,絮絮的,仿佛冬日的柳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