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萱从容的看了对方一眼,并未因周显睿的直接,而露出慌乱。
毕竟前生打过交道,这睿王的性子本就如此,做事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不管是何种话,他向来都当面说清。
含笑的摇摇头,萧瑾萱不答反问道:“殿下怎就如此自信,您若不来,难道瑾萱就无脱身之策了?”
周显睿深深看了她一眼,沉着说道:“当时那种情况,本王还真想不出,你还能如何脱身,欠本王一个人情,你也不吃亏。”
萧瑾萱闻言笑了,扬声说道:“是啊,不过人情债向来最是难还,今日欠下,怕是来日殿下张口讨还时,我萧家无论多难,都在拒绝不得了呢。”
周显睿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因为眼前这女子,心思通透,已经将他没说的话,也都说了出来。
没错,他今日见到黑虎令牌,没犹豫就带人赶来,为的就是让萧家欠他一份人情,等到他哪日需要的时候,才能用起来更加顺手。
对面的人不说话,萧瑾萱却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睿王说错了,今个不是我欠您人情,反过来到是殿下欠我份天大的人情呢。”
周显睿剑眉一挑,感兴趣的问道:“四小姐,说来听听,本王救了你,怎么还欠了你的人情了。”
萧瑾萱双眼狡黠如狐,含笑说道:“若非今日瑾萱先逼的六皇子等人大乱,大意之下失了分寸,殿下您哪里来的机会,三言两语就将六皇子,宋彭等人发落了,如今扬州官场群龙无首,对殿下而言绝是个好机会,您说自己是否欠下瑾萱一份大人情呢。”
周显睿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因为就如对方所言,他今日确实痛快,来到扬州后,这六弟,季凌枫等人,就是他一大祸患。
可现在六皇子禁足思过,季凌枫那顿板子下去,十天半月别想下床了,剩个被他责骂一顿,像被霜打过的宋彭,已经是独木难撑,这扬州铁通般的局面,算是彻底有了突破口。
但是就如萧瑾萱所言,人情是最难还的债,对方不愿轻易欠下,周显睿也是如此。
就见他轻咳两声,面上的冰冷去了大半,低笑说道:“这么说起来,本王确实该承下这份人情了,但我今日却也救了四小姐,咱们也算扯平了。”
萧瑾萱却一摇头,不赞同的说道:“今日殿下不来,瑾萱也自有脱身之策,和我为殿下做的比起来,您这搭救之情,可有可无,这怎能相互扯平呢。”
她去找宋彭,怎能不想好抽身之策,让文昕去请来周显睿,她确实希望对方加以援手,但最主要的,便是要周显睿承下这份人情。
对方是王爷,将来她回到京师,凭着今日之事,她若真遇犯难之时,求上门去,对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重生而回,萧瑾萱除了心变了,外在因素可一样都没变,她仍旧是无权无势,最卑微的萧府庶女。
所以她每走一步,都要谋划出十步的路来,更是要慢慢丰满自己的羽翼,掌握更多的底牌,这样才能尽早立于不败之地。
不得不说,书籍是个好东西,不但增长她的见识,也让她想的更远,看的更长,懂得取舍,更学会了如何共赢。
周显睿望着萧瑾萱,这个温婉的女子,这份心智和从容,都是他从未在其她女子身上见到过了。
就见他笑了一下,缓缓说道:“好吧,四小姐若是能说出,本王不来,你将如何脱身的妙法,我便承下小姐今日的人情,将来必不会忘。”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萧瑾萱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一物,递到了周显睿面前。
疑惑的将对方手里的东西接过,把弄两下,周显睿不解的问道:“火折子?四小姐这便是你的答案。”
萧瑾萱闻言一笑,点头说道:“难道睿王站在那五辆装满粮食的马车前,就没闻到些其它的味道吗?”
周显睿知道,眼前这女子,聪颖过人,会这么问,自然有对方的道理。
所以他当下便努力回想了一下,眯起眼睛说道:“当时,本王好像闻到一股,颇浓的油腻味。”
猛的他将手里的火折子攥紧了,不敢置信的看向萧瑾萱,脸上那表情,分明是将其中玄机,想的透彻了。
萧瑾萱冷笑一声,双眼幽寒的说道:“没错,就如殿下现在心中所想的一样,那近百袋的粮食,用的麻袋事先都浸在菜油里两天两夜了。而且我将五辆马车首尾相连,只要我将这火折子丢到车上,顷刻间这百袋粮食,就会化为灰烬。”
周显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四周的百姓,被六弟身份震慑,不敢乱动,但看到救命的粮食,因为他们而被毁,必然愤怒异常,激起民变就是顷刻间的事情,到时出事的便不会是四小姐你,怕是在民怨之下,性命不保的便是我那六弟一群人了,本王说的可对?”
眼前这小女子,刚刚那般自信说,就算他不出手,也有解脱之法。
周显睿不是不信,甚至也想到,对方的办法,无外乎是抬出其父的名字,让六皇子等人忌惮。
或者再不济,便是见他不来,先行服软,保全自身安全,这些也都是可行的。
但他绝没想到,对方所谓的方法,竟是不退反进,打的主意,竟然是直接便想取了六皇子,一行人的性命。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萧瑾萱这法子,不但可行,成功率还非常的高。
不但如此,因为法不责众,被百姓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