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于白柳这番临死前的感慨,和悔悟的言谈,萧瑾萱虽然也颇有感触。
但是她仍旧在漠然的最后望了一眼白柳后,便示意一旁的狱官继续带路,并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天牢内侧走去。
虽然佛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即成佛。
可是萧瑾萱自问并非什么善男信女,白柳哪怕如今悔意渐升,但她仍旧不会因此便原谅对方之前所做下的那些恶事。
所以早就因为重生多活一世,而比常人在生死上看的更加释然的萧瑾萱。
白柳的一番话不过在她心里泛起了点点涟漪,并未用上多久,情绪便被她自行调整的平复下来了。
而这次并没花上多长时间,狱官就将萧瑾萱带到了一间牢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接着就见给萧瑾萱引路的这名狱官,当即便一指向牢房内,蜷缩在内侧墙壁一角的人影,然后恭敬的说道:
“萧妃娘娘,这里关押的便是那谋逆罪臣季凌风了。若您无别的事情吩咐,那小的这便离开了。”
闻听得狱官这话,萧瑾萱本就不是个按尊卑轻视旁人的性子,因此当即她便要微微谢过对方。
等到萧瑾萱初次认真的望向那狱官的脸时,当即她不禁微微一愣,但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声谢便叫对方可以下去了。
而几乎是那狱官才一走,萧瑾萱不禁就看向了文昕,接着皱眉疑惑的说道:
“你适才可瞧清那狱官的面容没有,我怎么觉得对方和宝鸽的眉眼颇为相像。我记得以前就听宝鸽说起过,她是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后被牙婆买下又转而卖进帅府的。但因被拐时年纪尚幼,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原本就是京城人世,至于父母双亲,家住何处却是没有印象了。依我看这狱官说不定还与宝鸽有几分渊源,文昕你即刻去查一下。我这里本就有些话要单独和季凌风讲,你便暂且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而等到文昕依言退下之后,萧瑾萱便推开适才已经被狱官解开锁头的牢门,径自从容的走了进去。
眼见得昏暗牢房内,那蜷缩坐在最里侧墙角的季凌风。
不但头发披散着,素白的囚服上也是血迹斑斑,显然在这数月的时间里,对方的境遇可是相当的恶劣。
当即走到季凌风半米开外停下脚步的萧瑾萱,凝视对方稍许后,这才声音依旧如故的从容说道:
“一别许久没想到你竟然落得如此模样,季凌风你可有想到,你我竟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而你如今便跪坐在我面前,更是因为参与谋逆被人所不耻。现在的你真可谓是身败名裂,而我便是来送你上路的。”
几乎是萧瑾萱这话才一讲完,就见得蜷缩在墙角适才一动不动的季凌风,忽然发出了一声沙哑的轻笑,接着他更是将头缓缓的抬了起来。
望着如今一身锦绣深紫宫装加身的萧瑾萱,那清冷温婉的面容依旧如在扬州初见时一样。
可季凌风心里却十分清楚,今时今日的萧瑾萱,早就不是那个受了欺凌也只能忍耐的萧家庶女。
对方如今已然站在了一个他只能仰望,却一生终究无法超越的高度上了,因此季凌风不禁轻叹一声说道:
“萧瑾萱,记得初见你时是在扬州,最开始的时候我称呼你为萧家四小姐。随着你来到京师之后,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便以一种叫我觉得恐怖忌惮的速度迅速发展着。从帅府庶出千金,你紧接着又成为昭阳郡主,御王的准王妃,睿王府的萧侧妃,如今我似乎又该称呼你一声萧妃娘娘了吧。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怕,难怪当初我许你平妻之位换来的却是不屑一顾,如今看来到真是我季凌风不自量力了。”
这话一说完,望着萧瑾萱仍旧是站在半米开外,漠然的望着他,当即就见得季凌风忽然将绑着铁链的右手举起挥了挥,接着耸耸肩的又说道:
“萧瑾萱你一向不都是胆识过人,我如今右手本就被御王所废,现在又被铁链锁着。这数月以来几乎没人和我讲过话了,就算你是来送我上路的,可否走进些同我在交谈几句。至少在我临死前,你总该叫我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为何如此的恨我。就算当初在扬州时,我的确相帮过钱璎珞意图对你不利。可是等我对你越发的了解之后,我发现你似乎对我的成见,简直比那些真正害过你的人还要深。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此时此刻萧瑾萱你总该将缘由告诉我了吧。”
萧瑾萱眼见得季凌风话一讲完,当即又将被死死拴住的右后向她挥动了两下。
以此来示意就算对方上前,他也绝难做出什么危险反抗的事情。
可是望着季凌风如今的一番说辞和举动后,萧瑾萱却仍旧站在半米开外,并忽然笑了一下,眼中则带着几丝讥讽的嘲弄说道:
“季凌风你如今被拘押天牢之中,竟然到了这会你竟然还想算计于我。你右手被显御所废不假,如今又以铁链死死牵制的不能乱动也是真的。可是旁人或许并不知晓你的一个秘密,我却知道你根本是个左撇子。哪怕你左右手向来都运用自如,可你最擅长的仍旧是左手我没有说错吧。”
若说适才季凌风哪怕现状凄惨,可是他的神情举止却仍旧十分淡定从容。
可等到听完萧瑾萱的这番话后,当即他在一愣之后,双眼之中立刻爆发出一丝危险的寒光,神情也是极为的震惊诧异。
毕竟季凌风为人阴狠毒辣不假,但同时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