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望着对方那一头诡异的白发,还有神情间的痛苦。
在难忍住对萧瑾萱担忧之情的孟良君,不禁开口忙问道:
“御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你的头发会变成这副样子。还有瑾萱呢,她可安然的逃脱掉了,我日日为她担心的很,只盼她能逃过此劫。”
正将手中的信,温柔无比折好,放进怀里的周显御,闻听孟良君的话,他心中一痛的说道:
“多些良君姑娘关心,我这头发只是变了个颜色并无大碍。至于瑾萱她已经不在了,但当初你相助萱儿逃脱的事情,我已经从郭仪那尽数知道了。这个恩情我周显御必然不忘,以后小姐若有何事,大可来寻本王。我周显御只要能办到,必不会推辞。”
能得到一位亲王,而且还是像周显御这种手握兵权的王爷,如此慎重的承诺。
这种机会可不多,换了旁人非得喜出望外不可。
但是孟良君这会根本就顾不得这些,她已经彻底被萧瑾萱不在人世的消息,给打击的眼泪落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瑾萱已经从密道逃走的呀。临分别前我还同她讲过话,那时都还是好好的,怎么几个月功夫,她人就不在了呢。我真没有想到,那日一见竟成永别。瑾萱的尸身现在何处,王爷可否方便叫我去和对方在告个别。我与瑾萱情同亲生姐妹,这最后一程我是定然要送送她的。”
看着孟良君眼中毫不作假的悲伤,周显御不禁就想起了,身处皇宫内的襄平。
这三女当初极为要好,可如今时过境迁,一个还将萧瑾萱视为姐妹,另外一个却将对方置于死地,各中变化之大,当真是物是人非的厉害。
而望着孟良君那哭红的一双眼睛,周显御却凄然一笑的说道:
“良君姑娘有心了,只是瑾萱葬身江水,是我周显御无用,没能将她的尸身寻回来。因此你们姐妹二人,这最后一面恐难相见了。”
一听这话,孟良君在错愕的愣了下后,眼中泪水滚落的就更厉害了。
尤其是看着周显御那一脸落寞神伤的模样,孟良君曾在萧瑾萱的连翘院暂住过。
对方和周显御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她比旁人都知道的更加清楚,因此她不免赶紧安慰道:
“御王爷您也请节哀,我相信瑾萱在天有灵,必然也不愿看见你为她难过。可如今瑾萱连尸身都没有,这可如何叫她入土为安。”
周显御向来将萧瑾萱的一言一行无不放在心里,所以这归京的一月路途里,该怎么安置对方的身后事,他早就想妥当了。
“原本我是想将瑾萱安葬在京军营那片金兰花海下,为对方立一处衣冠冢的。既然她想回到扬州,本王自然会依她的意思去办的。我知道萱儿一直不喜宫中生活,所以那里有关她的遗物也不必陪葬了。到时我便带着这封她的亲笔信,赶赴回扬州梅山之下,将她的坟墓建在梅海林间,并将这信一起埋葬进去。希望她芳魂得知后,能回到故乡安息。”
周显御的细心安排,听得孟良君都感动不已。
但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怕周显御会想不开,毕竟对方眼中的痛苦和寂寥,总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王爷,良君还是要多嘴在劝您一句,为了瑾萱能泉下安息,您也切莫想不开。否则若您有个闪失,或者为了对方舍弃性命。以我对瑾萱的了解,她绝对不想看见你出事的。毕竟我知道在她心里,最在意的便是王爷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周显御这一路上沉默寡言,虽然沉浸在哀痛中,但硬是咬着牙,一滴眼泪也没在落下过。
可如今被孟良君这一劝,尤其是看见对方为萧瑾萱而哭,他心里的哀愁也被勾起的更浓重了。
眼圈泛红泪水在难忍的滑落而下,周显御双眉紧皱间,满脸阴厉的说道:
“放心吧良君姑娘,瑾萱这绝笔信上,最后向我提的三个要求,我无论如何都会为她做到的。因此我这条命不会随便死掉,我还要安葬文昕,回扬州为瑾萱立墓,然后返回京师护住显辰,将陈后党羽连根除掉。这些事情等我周显御都做完了,到时无愧面对萱儿时,我在下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