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早晨,宛香阁内一阵阵,翻箱倒柜的声音,隔着老远就能清晰的听到,若是黑灯瞎火的夜里,非得以为是进贼了不可。
其实这么大的响动,根本就是屋内的主仆三人,自己弄出来的,因为再有两日,睿王就要返京了,所以这几天,萧瑾萱一直在忙着整理东西。
该送人的送人,该带的带好,原本她的东西没那么多,可萧恒又给她添了不少的东西,这下却把她忙坏了。
这位父亲,不但给她置办了许多首饰玉器,光四季的衣服,也都各赶制出来十套,至于扬州特产的丝绸,布匹,也有两大箱子。
加上她自己的书籍,衣物,库房里以往攒下的东西,这一番整理下来,也确实挺麻烦的。
萧瑾萱如今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首饰,打开下面的柜子,一个精致的锦盒映入眼帘,她伸手打开,周显睿送她的梅花簪子,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一旁帮着整理的竹心见了,就是一笑“小姐,这睿王送来的簪子,您就这么一直放着,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出来戴,真是可惜了。”
萧瑾萱一笑,将锦盒盖上,递给了竹心。
“拿去放进装首饰的箱子里,一起带着进京吧,这簪子又放不坏,早晚有戴的时候,你急什么。”
这时,白术从房内的角落里,搬出一个破旧的小箱子,她看着怪陈旧的,心想定是无用,便准备捧到外面去,却被萧瑾萱给叫住了。
“白术,把那个箱子拿给我,我记得有件东西,被我收在里面了。”
这个不大的箱子,是她从梅庄上带回来的,掸去上面的灰尘,她将箱子里的旧衣全部翻出来,接着就从最底下,翻出一件斗篷来。
就见这竟是件极为名贵的墨狐斗篷,上面以金丝绣出金兰花纹络,而这斗篷,正是当初周显御从木笼中将她救出时,丢给她的那件斗篷。
回到梅庄上后,她便仔细的收藏起来,这次进京,她也依旧打算带着它。
“白术,把那个红木方匣子拿来,然后把这斗篷放进去,装箱时注意些,别磕到碰到,损了这斗篷。”
就在白术依言,小心的将斗篷收好放稳时,房门被打开了,接着文昕便走了进来。
“瑾萱,邓管家来传话,说老爷要你现在过去。”
自从那日拜祭完黄氏后,文昕果然在未去过墓前一回,那套被留下的房子,他也给卖了,如今吃住都在宛香院,就向之前他自己说的那样,这辈子他就为萧瑾萱而活了,对方在哪,他便在哪。
萧瑾萱整理了下衣装,又嘱咐两句,便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就来到了萧恒的书房里。
推门进去后,就见这位父亲,正在案前批阅公文呢,见她来了,对方放下笔,笑着让她到跟前坐下。
萧瑾萱微微福了一礼,待坐稳后,便笑着问道:“父亲今日叫瑾萱来,不知是为何事。”
萧恒闻言,弯腰从桌案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上着锁的梨花木盒子,笑着望向了萧瑾萱。
“你如今要离开家,独自去京师了,为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给你备些实用的东西”
说完就见萧恒,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接着便将那盒子打开了,然后递给了萧瑾萱。
萧瑾萱望向了那盒子,当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眼中闪过错愕和惊讶。
就见在那盒子里,整齐的码放着许多银锭,最上层还有两排小金元宝,她这时才明白,刚刚萧恒为何会讲那番话了。
可不是嘛,若论实用自然便是金银财物了,人情世故,打赏下人,购置东西,哪一样少了银子都不成。
萧瑾萱如今虽然今非昔比,可手头这银子还真不多,她这几日还在思量,要将无用的首饰,物品全折成银子,没想到萧恒如今却已经给她备好了。
将萧瑾萱的惊讶,尽收眼底,萧恒心里不禁叹口气。
身为父亲,为子女打算本是在正常的事情,可这个四女儿,如今这表情,明显就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这也是自小太亏欠对方了,若换了另外几个女儿,怕是哪个都不会这般吃惊,早就心安理得,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这样想着,萧恒心里就挺不是滋味,就见他打开抽屉,接着又拿出了一个小匣子,摆在盛满银两的盒子上,一并递给了萧瑾萱。
“瑾萱,这下面的盒子里,为父给你备了银锭二百两,小金元宝三十枚,这些现银是贴补你日常用度的。”
接着他又一指,后来拿出的那个小匣子,接着说道:“这里面有银票五百两,和两张地契。这地契是两间商铺,一间酒楼,一间首饰楼,你都拿去吧。”
其实若非刚刚萧瑾萱的神情,给萧恒刺激颇大,这小匣子他原本没打算拿出来的。
当初他从京师来扬州上任,一应的房产地契,全部都交给了萧瑾瑜这个爱女,全当对方将来的嫁妆。
而其中最值钱的两处,便是这酒楼和首饰铺,当时他看着萧瑾瑜年纪小,琢磨着将来出嫁时在交给她的,不想今日因为心里那份亏欠感,反倒先一步给了萧瑾萱。
萧瑾萱忙起身将东西都接过来,接着便诚心实意的,给萧恒跪下磕了三个头。
”女儿马上就要走了,以后不能侍奉在父亲身边,您一定要保重,您的好瑾萱都记在心里,等到了京师,我定不给父亲丢脸,辱没我萧家门风。“
说完,萧瑾萱鼻子一酸,险些没落下泪来。
其实萧恒还是位很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