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御忽然出言维护萧瑾萱,这是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毕竟如今众人都认定萧瑾萱,就是北戎皇室后裔,而且对方在过一个多月,便是西宫的太子妃,这怎么看和周显御都八竿子扯不上关系。
而对此最为建议的人,无可厚非就是皇甫澈了。
他担心萧瑾萱与周显御独处,到时若被刺激的恢复记忆,彼此将事情都说清楚了,那他所谋划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但是即便心里着急,可皇甫澈这会还要应付眼下这毒杀案。
毕竟庆祥不过是个替罪羊,他才是隐在暗处出手的元凶。
而皇甫澈之所以忍了二十七年,如今却在难以容得下皇甫溪,其实说到底他都是为了萧瑾萱。
就如同那日他和萧瑾萱说的一样,他要将世间一切尊荣都给对方,叫其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因此这份承诺不单单包含皇甫澈的一颗挚爱之心,同时他觉得只有夺下梁国君主的位置,叫萧瑾萱凤冠加身,如此他才觉得足够。
所以从不争夺皇权的皇甫澈,其实在前来赴宴前,就在最近故意留长的小指甲内,嵌入了些许的鹤顶红粉末。
原本他是想寻机,悄无声息毒杀皇甫溪的,却不想庆祥竟然自己找死的站出来,挑起了风波。
对于庆祥这个昔日伤萧瑾萱不浅的人,皇甫澈其实早在心里存有记恨。
因此这才有了后来递酒,他暗中投毒栽赃庆祥的事情。
而且刚刚皇甫澈看似凑近苦劝庆祥,实则却是将指尖内的鹤顶红,弹落在庆祥的衣袖上,叫对方彻底洗清不掉谋杀亲夫的怀疑。
如此一石二鸟,将皇甫溪和庆祥都解决掉,对此皇甫澈还是颇为满意的。
可是庆祥还未被定罪前,他仍有被识破的可能。
因此的确想上前阻拦周显御带走萧瑾萱的他,却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下来,
毕竟这会皇甫澈必须弱化自己的存在,太过叫众人留意到他,只会增加他暴露的可能性。
而放萧瑾萱离开本来就是小事一桩,也急于安抚住周显御,不想因为皇甫溪的死而和大周关系僵硬的瑞帝,立刻就应允了。
对此皇甫澈急在心里,可面上却还不得不几步上前,轻笑着对周显御道谢说道:
“有劳表弟如此替我操心了,那忧儿就劳烦显御送她回去了。无忧身体较弱,夜路难行速回西宫才好,那一切就拜托显御你了。”
对于梁国人周显御本就没有好感,所以对于皇甫澈半是感激半是告诫的话,他只是点点头并未说话。
而这会已经起身的萧瑾萱,她虽然心里并不害怕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
但周显御既然开口要带她离开,萧瑾萱不知道怎么的,就直接站起身来,而这会更是已经走到对方的身边了。
望着一并离开的周显御和萧瑾萱,那般配的身影,皇甫澈只觉刺眼的别过头去。
而先不说大殿上,皇甫澈借庆祥之手,除掉皇甫溪,好自行成为大梁皇位最有利继承人的打算,会不会天衣无缝的瞒过去。
单说和周显御一并离开的萧瑾萱,或许是因为皇甫澈整个宴会上,总在有意无意去提大婚的事情。
所以他们二人虽然并肩向西宫方向走去,可都心里像堵着块石头似的,并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而萧瑾萱也是低着头闷闷走着路,好几次她欲言又止,很想和周显御说些话。
但想到她自己即将成为太子妃,又实在不和礼数,因此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最终还是一向不善于女人搭讪的周显御,在默默注视萧瑾萱许久后,终究难忍心里那丝莫名的亲近熟悉感,先行开口说道:
“今晚国宴上风波不断,不过无忧姑娘是个胆子大的,连那皇甫溪你曾经都敢用青砖去砸,想必定然没被吓到。只是我瞧你一整个晚上并未吃什么东西,一会回了西宫记得吃些夜宵,切莫饿到肚子。”
周显御这一开口,虽然说得都是琐事,但两人间有些尴尬的气氛却缓和了,而萧瑾萱也在点头轻笑间说道:
“有劳御亲王挂心了,我到并未被吓到,只是觉得这世间一切太过无常。不久前那庆祥还刁难过了,而皇甫溪更是意图欺辱我。可如今这夫妻二人却一个死了,另一个变成了杀人凶手。至于我宴会上没有吃东西,实在是因为喉咙上有伤,吞咽东西会觉得闷痛,一会我回去会记得喝完莲子羹的,多谢御王关心。”
听完萧瑾萱的话,周显御开始还神情正常的也轻笑下,可才向前走了几步,他不禁就停了下来,接着便神情古怪的看向了对方:
“无忧姑娘你说自己脖子上有伤,此话当真?恕本王冒昧,不知可否一问,你这伤是如何来的。”
周显御那日血煞发作,虽然记不得和他欢愉的女子究竟是谁,可紧掐对方脖颈的事情,却叫他印象极深。
所以这数日以来,周显御除了调息混乱不堪的内力,另外就是尽可能在梁宫内寻找,脖颈间受伤的人。
而闻听得周显御的询问,萧瑾萱脸上就闪过一丝尴尬,接着嘟着嘴说道:
“其实说起来,我这伤还是青穗郡主留下的,那日御王您握住我手腕,阻止我用青砖去伤皇甫溪时,我察觉到你肌肤温度极高。所以觉得你可能身患暗伤,于是我就带着各种丹药,准备去看望下你,顺便也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萧瑾萱只顾说话,加上天色已黑,她又不会武功,更没有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