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侠、有历史、有玄幻,看你怎么看)
横断山,天刀崖上。
一名粗布短衣少年,双手挥舞着两把剁肉砍刀,被十几名黑衣人逼到崖边。
双脚一滑,整个身子直向崖下坠去。
横断山,天刀崖下。
一位精瘦老者,正盘坐在山涧水边的滩涂之上,双手交叠,意守丹田,周身毛孔皆在吞吐气息,整个人被一团实质的雾气包裹,影影绰绰。
少年在空中一个翻身,又被山风一吹,直向老者坠去。
而双刀还在手上。
老者感受到异样之时,浑身气血涌动,丹田之内如爆裂一般,意念顿时一散。
此时少年已扑向老者,一刀斩在老者肩上。
老者本能地双手向上拍去,将少年直拍出十丈开外,随后一口鲜血如箭喷出。
少年摔在一块突兀的大石之上,脑后汩汩地冒出血来。
无尽虚空之中伸出一只巨手,将少年的魂识从体内捏出,像捏住一只蚂蚁一般,那个弱小的魂识初始尚拼命挣扎,巨手微一用力,神识便服贴了。
接着另一只巨手伸来,推出一个魂识虚影,按入少年体内。
巨手在虚空中化为虚无。
少年悠悠醒转,茫然环顾四周,意识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这是在何处?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此时正值秋日,薄雾蒸腾,满山黄叶。
在晚霞漫起时,整个横断山脉中冲出浓浓的亮金色。
一个发狂的少年,身着短衣,散着长发,满脸血污,头部还在汩汩地涌出血水,他在天刀崖下奔跑着、咆哮着,如一头刚刚苏醒的困兽。
终于,他累了,头上的血迹也风干了,原本血色如火的眼神也暗淡下来,嘴唇裂出几道深深的血口,他微微舔了一下。
那位身高不足三尺,着一袭破旧道袍的老者,杂乱如草的长须在胸前飘动,头上别着一根树根状的木簪,背着手,一动不动地立在天刀崖下的滩涂,神色淡色地看着发疯的少年。
此时的少年,也注意到了他。
少年来到距他五步之远的地方,盘腿而坐,眼神中满是迷茫,眼光时聚时散,飘忽不定,仿佛是魂魄在体内挣扎。
“我是谁?”少年如自语、又如在问向老者。
老者并未看着少年,而是将目光投向远山:“你是谁,并不重要。”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少年俯下头,一副委顿的样子。
老者仍迎着谷内倏忽而来的或急或缓的山风,一动不动:“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也不重要。”
“那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少年又怒了,眼中似要爆出血花来。
老者嗞啦一声撕开了自己的衣袖,肩上露出一道深深的刀伤,还在往外流血,尖叫道:“重要的是,你砍了老夫一刀!”
少年头都没抬,似乎此事完全与他无关:“我为什么要砍你?”
“我怎么会知道!”老者火了,但他的火仅体现在情绪、还有夸张的语气上,他并没有要向这少年报复的意思,不是他不想报复,而是他报复不了。
在他喊了这一嗓子之后,他体内原本就四处乱撞的气息,变得更加混乱起来,他看到有气泡在皮肤下来起起伏伏,似有万千条虫子在身体里蠕动。
老者再也支撑不住,扑哧一声坐在砂砾之上。
二人形成了一种面对面对坐的阵势。
少年抬起头来,与老者对视了半晌:“我真的用刀砍了你?”
“难道活了一个甲子的老夫,要对你个小娃娃撒谎!”老者细小的布满折皱的眼睛,突地睁圆了起来。
“若真是晚辈砍了你,那便对不住了。”少年说的轻描淡写,转头四下望去:“只是晚辈砍了你的刀呢?”
老者也不禁转了头,放眼找去:“是啊!刀呢?刚才明明你手里握着两把砍刀,为何便不见了?”
少年突然乐了,心想要么遇到一个想讹诈的,要么这老头便是个疯子。
不过自己这个样子如果还有人想着要讹诈,那这个人绝对是个疯子。
“疯子!”少年心有所想,便脱口而出。
老者一听不乐意了:“你说我是疯子,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清河子是什么人?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冷泉派你听过没,我可是冷泉派第三百六十八代——”突然挠了挠头道:“不对,应该是三百六十五代弟子!总之,像老夫这般身份的,敢说我是疯子的,只会有一个下场——”
少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什么下场?”
“死!”清河子不但加重了语气,还配上了阴冷肃杀的表情。
“我已经说了啊——”少年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一副惹事挑衅的样子。
“——”清河子喉间哽了一下,道:“罢了,我清河子也算是道行高深的修道之士,何必与你这个疯疯癲癲的小东西计较。”
少年语气忽然转为平和:“前辈,不瞒您说,晚辈当下什么都不记得了,恳请前辈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告知一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清河子的倔脾气上来了。
少年匍匐着爬到清河子跟前,倒头便拜:“前辈仙风道风,一看便是一位大慈大悲之人,看着晚辈这个样子,定然也是于心不忍吧。”一边抹着鼻涕眼泪道:“如今晚辈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也知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为何流落此地,可否还有亲人——,即便这般活着,又与死何异?”
清河子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