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城东门外,横着的却是一条南北大道,直接往东只有一条小路,斜入到密林之中。
此时落叶已尽,秋风寒凉。
朱列、无名等人便沿着小路前行,粗算了一下已有十里之距,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家,更没看到所谓的晴林山庄,迎面却被一个不高的山坡挡了。
朱月道:“这儿哪有什么晴林山庄,爹,我们不会是被骗了吧?”
无名前后看了看,指着前面的小山坡道:“若是依风水布局,既然又名晴林山庄,必定是建在山的东侧,背西面东,依我看,翻过这座山坡应该是了。”
叶功几个纵身,去到了山坡之上,又冲了下来:“果然如大师兄所料,山后确实有个宅院,想来便是睛林山庄了。”
“既然这样,那这儿便是一个很好的埋伏之地,我与韩冬兄前去,其他人随着盟主在此地设伏,若发现我与韩冬兄有什么危险,你们再出手不迟。”
无名说罢,轻拂面部,换了朱列的容貌,带着韩冬翻过了山坡,顺着侧面的一条小路下去,绕到了宅院的前门。
果见大门之上,有篆书的“晴林山庄”几个大字的牌匾。
韩冬上前拍了门,不一会,便听到院内有人过来,吱呀开门,迎面而立的是一位半百老者。
看了看无名与韩冬二人,无名此时已是朱列的扮相,老者的目光在无名的身上停了一下,拱手道:“想来这位便是往生盟朱盟主了,家主在内堂已等候多时,请随了老奴进来。”
无名四下环顾,发现这个晴林山庄,名字听起来倒是霸气,其实不过是个一进的小院子,院落简朴的很,甚至有些破落,不像是日常有人居住的样子。
随着老者直接进入到正房厅堂之内,两位本来在座的人站了起来,却并未迎出,面色冷冷地看着无名二人进来。
“朱盟主倒是英难气概,只带了一个随从弟子,就不怕此地是个陷阱,令你有来无回。”
无中听得此话,心中一惊,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善之意。
定睛一看,此人非常面熟,脑中转了几圈,才想起来,这人竟是昨日随着孤尘子一起前往古剑派,并一直坐在主位上的一位长门。
古林派掌门:魏通!
当日自己并未刻意关注他,所以印象不深,此时方想了起来。
而旁边一人,有四十出头,身形健壮,冷峻如山,眼睛直直地盯着无名的面孔,瞳孔在不断地一放一缩。
无名定了定心神,刻意将声音变得粗糙一些,以模仿朱列说话的声音与风格:“呵呵,原来是魏掌门,只不知魏掌门着人送信邀本座前来,有何机密之事要与本座商议?”
“还请两位坐下说话。”魏通指了指下位的两把椅子。
无名与韩冬前行几步在椅上坐了,魏通与另外一人也在主位上坐下。
“昨日听朱盟主及你往生盟弟子无名的一番话,令我魏某十分震惊。可以说是头头是道,直入腠理,可见朱盟主是费了不少的心思与功夫,竟把百多名掌门当场折服,就连我魏某也不得不服啊。”
无名明显地听出了话中有话,也听出弦外之间,那就是,你们说的很好,但我不信!
“不知魏掌门此言何意?”
“依你往生盟所说,那日偷袭我古林派断山别院的是朝廷,只怕朱盟主只说中了一半吧。”
无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看来魏常门对此事还有自己的想法。”
“对于江湖总盟来说,我古林派不过是众多门派之一,总盟在此事上是否尽力我管不着,但我魏某身为古林派的掌门,不能不对此事负责,不能不去查明此事的起因,否则,我百年之后,如何面对我古林派的先人,又如何对的住当日死去的古林派长老与弟子!”
魏通说的慷慨激昂,随即看向无名的眼神中,又透出了无比的冷酷之色。
无名隐约感受到了什么,但他还是不动如山地坐着,因为他想知道魏通的真实想法。
“本座愚钝,还请魏掌门直言。”
魏通冷笑了几声:“朱盟主此时坐在我魏某面前,难道就没有任何的心虚?”
“我朱列,又没有做过有愧于魏掌门之事,为何要心虚!”
“往生盟在总盟会上所说,我古林派断山别院被偷袭一事中有朝廷参与甚至主使,我魏某十分认同,但我也听说过另一个确凿的消息,就是江湖上有一个门派也参与了此事。”
无名眼睛动了动:“魏掌门所说的是哪一个门派?”
“就是你们往生盟!”魏通眼中有一道冷光,直射在无名的面门之上,害得无名面上的无相功法虚晃了一下,连忙稳住心神。
无名哈哈大笑起来:“且不说魏掌门从何处听来这个消息,本座且问你,我往生盟为何要与朝廷勾结,去灭你古林派?”
“你往生盟会分析,我魏某人也并不愚蠢!朱盟主想听是不?那我便说与你听!”
魏通从椅上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朝廷想灭掉江湖各门派,此事不假,我非常认同朱盟主的说法。而今你往生盟不过八百多弟子,而名门正派全部加起来却有近十万弟子,依朱盟主之见,哪一方对朝廷威胁更大?当然是名门正派!若我魏某换到朝廷一方去做考量,我为何会选择挑起江湖纷争,将往生盟树为各大门派敌人,如此以来,即便各大门派灭了往生盟,朝廷最大的威胁却并没除掉,反而还有可能令名门正派趁机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