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林派的断山别院,隐在横断山的青石谷中。
那青石谷不似一般的山谷,而是横断山的主脉在此断开,形成一个断裂处,所以被称为断山。
这断山之处,古林派早年发现之后,便建了一处极隐秘的别院,以备门派危机时避难使用,而此时,对于童远之来说,古林派正处于危机之中。
这个危机却恰恰是童远之带给古林派的。
因为,童远之十五年前,不仅救下,而且还收留了当年谋逆一案的朝廷乱堂梁国公。
他之所以冒着让整个古林派背负与乱党勾结的罪名,也要救下并收留此人,是因为他童远之的命便是梁国公救下来的。
当年他还是梁国公的麾下一名亲兵。
三十多年前的一场与北狼国的战役,梁国公所部被北狼国冰狼王设伏,带着残部突围,最后战到只剩他与亲兵童远之两人,而童远之身负重伤,生命垂危,梁国公不但没有舍弃他,反而舍命背着童远之杀出重围。
童远之因缘际会,在十五年前梁国公被朝廷定下诛九族的谋反之罪时,已经成为古林派新一代长老级人物,带人从禁卫军合围中救下梁国公及其子威武将军梁仲。
其间为防朝廷及其他势力追踪,护着梁国公及家人,屡次辗转。
一直到多年前的一场变故后,转入古林派在横断山的断山别院。
本以为自此后,一切将渐渐归于平静。
不料朝廷仍未放弃此事,竟然查出了梁国公被救一事是他童远之所为。
并因此,将古林派拖入了与朝廷对抗的局面。
但事已至此,童远之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连累古林派非他所愿,但若为了梁国公一家安全,他还是会做此抉择。
童远之来到断山别院内的一处小院,叫雅石轩。
正遇梁国公之子梁仲走出,见了童远之,躬身行礼,道:“在下见古林派的弟子陆陆续续来到断山别院,正要寻童长老去打听,不知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进屋说。”童远之带着梁仲进入正堂。
梁国公在堂上,踱着步子。
见到童长老进来,忙问:“远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童远之行了礼:“前几日我带弟子去冷泉派,在回程的时候,遇到朝廷秘府的人劫杀。估计朝廷应该是知道我与国公的关系,自然也知道我在古林派的身份,所以只能将古林派迁到这断山别院,暂避一时。”
“既然朝廷知道是你藏匿了我,会不会这断山别院他们也知道了?”梁国公问道。
童远之摇了摇头:“初始我也怀疑断山别院会不会暴露,但仔细想了想,朝廷秘府首要找的不是我,而是国公您。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这断山别院,就不可能选择在半路上截杀我,而是会直接派兵来这儿。”
“也是如此!”梁国公道。
“目前古林派为避祸端,只能全部迁到这断山别院,但终归也只能是权益之计。如今人多嘴杂,保不准哪天古林派迁移到此处的事便会透露出去,国公再住在这断山别院已是不妥。所以远之在离这儿不远的一处更为隐密的地方,另寻了一处宅院,国公可尽快收拾一下,移居该处。”
梁国公转向梁仲道:“你快去安排。”
童远之看着梁仲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太像了!我前几日在冷泉派时,遇到一个杂役弟子,身形步态与梁仲及国公很是想似。”
“可是越儿?”梁国公急切上前,盯着童远之。
童远之不置可否,摇了摇头:“那孩子,年龄倒是相仿,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我曾问过他父亲是谁,俱他说只是一个杀猪卖肉的屠夫。”
“或许那只是他的养父,也未可知。”梁国公道。
童远之点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突然惊道:“现在想想,昨日在半路上救了我们的也是他!——几十名朝廷秘卫,连我与几名特意挑选带往冷泉派的弟子合力,都不是对手,而他半柱香的功夫,便将那群秘卫杀了个一干二净。”
“那不可能,如果是越儿,我与梁仲虽然也教过他些基础的功夫,即便七八年过去,他也不可能进步得如此地步。”梁国公道。
“国公说的也是,只是那孩子如今想来与越儿确实十分相像,等安置好你们之后,我再往冷泉派一趟。”
“我便与你一起去!如果真是越儿,那老夫这心也就放下了。”
童远之看着梁国公道:“好,明日我便与国公动身。”
同样在横断sx山镇东南向三里处,李越与养父何大富的肉铺。
老胡别着酒葫芦在草堆边晒着秋日的太阳。
李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天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姐姐,是不是我头发乱了?”
“不是。”
“那是我脸没洗干净?”
“也不是。”天瑶笑道:“我在数着呢,你已经走了四千五百六十八步了,有没有想出法子?”
李越停了下来道:“如果只是在这干等着,一是不知能不能等到有人找来;二是不知道要等多久。这夜长梦多、日久生变,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有危险。”
天瑶安慰道:“这些势力是在找你,抓走伯父也是为了找到你,所以,在没找到你之前,伯父应该没有危险,但如果找到了你,伯父反而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李越听了一惊:“这般看来,在找到父亲之前,我还不能被他们发现,否则反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