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穿着大礼服,曹姽实则躲下去松口气的,诸臣辛苦,她这个皇帝也很难熬,端着架子坐在龙榻上,头上垂毓仿佛重逾千斤。
“看到阿揽没有?”曹姽眉目间难掩疲惫:“蔡玖,朕想和他说说话。”
蔡玖察言观色,宽解道:“奉国将军纵然已是三品,可在建业高官如云,只怕将军站在殿上,被世家那些高高的峨冠一遮,陛下也是看不见的。”
曹姽禁不住“噗嗤”一笑,心道旁人哪里遮得住他,便打发蔡玖寻人服侍自己:“你这一说,朕还当奉国将军贿赂了你才来朕身边美言,好让朕再给他升官儿。好了,去把大孝叫来。”
“奴婢岂敢。”蔡玖嬉皮笑脸的:“奴婢这就去叫人。”
便留下几个侍女在门外,自家去寻那双胞女官。曹姽自己动手解了腰带、取下峨冠,敞着玄色外袍终得舒了一口气,冷不丁一只手从后圈到了她腰上,曹姽假意挣扎,要赏身后人一记拐子,却被人稳稳托住了手肘。
有人拂开她束冠之后颈后残余的碎发,又勾开中衣领子,气息轻轻在外露的肌肤上打个旋儿,那粗指接着细细捻上曹姽耳垂,磨得那块软肉红起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才道:“我道你如何这样端得住,原来你在等着我端不住。”
“不可沉溺男女之欢,便是朕所学的为帝正理。”曹姽一转身摆脱了那双手的钳制,面上却嘻嘻笑着,绽若春花晓月:“兵法有云情势未明,不可擅动,将军这是怎么了呢?”
康拓晓得自己着了道,咬牙道:“悬狸……”
“就是要你坐卧不宁,食无味,寝无眠,日日夜夜想我,想到相思入骨才好,”曹姽去解自己衣带,一边负气地喃喃自语:“否则太不公平……”
康拓见她主动已是红了眼,一手搂了她莹莹洁白的脖颈,含香递唾,激狂处若渴龙取水,水泽潺潺:另一手自去解衣宽带,以指头挑弄,留下三两痕迹、几多情深,赘不复言。
曹姽模糊从唇中递话出来:“莫弄乱了头发,一会儿还要回去呐!”
只曹姽自幼为荀玉所教导,到底不解房~中事秘,还兀自要指点康拓揉弄那些女官用来服侍她的穴道。
康拓充耳不闻,只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好处多着”,便也不问生熟,便直下桃源之地,采撷那点妙物。曹姽呜咽一声,奈何已入情乡,也就不大保护了。
蔡玖归来见几个侍女脸色奇红、站立不安,好奇地打探内室动静,一手把这闲杂人等尽数遣散,又对大孝使了个眼色。大虎连忙训斥那些侍女不得将今日之事外传,又提点一番,才清空了这片。
这可苦了蔡玖,这贴在门上,在在听得一清二楚,那位陛下娇声软语,半真半假地反抗:“不可如此,姑姑说这姿势大不敬呢,且这矮几膈得我手上膝上疼呢!”
康拓声音更比往日低沉:“你那姑姑一个未嫁老女懂什么呢,这何来不敬,反是爱极。”
说完便是一阵“咯吱”大动,再不见曹姽说话,只零碎听到她嚷着“怕”,康拓喘着粗声一迭声安慰:“阿奴莫怕,男人同女人就是这般,且不弄乱你头发。”
细碎的猫儿一般的啜泣传出来,蔡玖不敢再听,他虽去了势,到底也曾是个男子,很能体谅康拓不易。只自己那孽根当年断于发情的畜牲嘴中,不由夹紧了双腿,同大孝一般绷脸找到了几步远的地方。
荀玉听得回报,便叹口气,寻来彤史翻了翻,拿了朱砂笔草草写了几个字,衅门大着胆子在收拾的时候偷偷翻看,里头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奉国将军幸于太极殿东堂一厢房更衣室中。
将近点灯时分,皇帝才又出现,因坐得既高又远,臣子们并不能分辨出曹姽那张灿若春霞的脸上所浮现的隐秘的愉悦,那张素日宽敞舒坦的龙榻也让曹姽不安生,她憋不住地换了几个姿势,却仍觉得下裳中的密处有种极其轻微又不容忽视的饱胀感,稍稍一动,湿黏之物越发溢出,轻薄的胫衣便因此吸在了腿上,至于底下的老臣在叨扰些什么,曹姽便完全听不到了。。
王慕之浑身都颤抖起来,他身份高贵,虽从不在国事上发言,站得却离皇帝很近。他从头至尾看得分明,皇帝在案几下那双春日特特裁制的凤头丝履,已被她裙下不知何物洇出一滩湿痕来,浅浅白白一块,颜色略深,却并不是月事。王慕之也是男人,瞬时便懂了,他茫然四顾,浑不知那些大臣狐疑地看着自己,人群里康拓并不在,他揉揉眼睛、瞪大了再找,康拓真的不在。
有一种人,只有在亲眼见识到对方属于他人之后,才恍然大悟自己对对方有情。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王慕之五内俱焚,何以解痛,唯有灵散。他嘴角溢出白沫来,伸出手朝曹姽的方向虚虚抓了一下,“砰”地一声,直直砸在了大殿的锦石砖上。
作者有话要说:一写就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