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厅上之人无不惊惶,瞬间乱成一团。
“怎么会如此突然?”冯溪急得额头冒汗,忙命嬷嬷们将两个孩子先带到后头去,又令丫鬟们速速收拾准备迎驾。
只是哪里还来得及,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见外边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朝厅里飞奔过来,身后还紧紧跟着一名青衣男子。
“吕青,快点。”那姑娘一面唤着,一面已冲了进来。
看那姑娘的打扮,真真是华丽富贵,彩绣辉煌:只见她头上梳着一个朝云近香髻,簪着镶宝石凤翎金钗,身着粉红色绣花流苏垂绦宫裙,外边罩着月白云锦小披风,两边手腕还各套着一只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容貌灿若三月春桃,声音脆似林间莺语。许是跑得急了,额上香汗点点,鼻间气喘微微,眉似弯月,眸若晨星,无处不是灵气逼人。
话说眼前这位,不是璇玑公主又是谁?
一进屋,她便迫不及待在屋中四处打量,看见众人似要行礼,忙摆手道:“免了免了。”两个眼珠子却依旧转个不停。一屋子的人都垂着头立在原地,也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倏忽,只见璇玑两只眼睛蓦地发出光彩来,指着一个人冲身后的人命令道:“吕青,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欺负我,快替我教训他!”
“属下遵命。”话音刚落,身后之人已应得清脆响亮,继而已飞身到小何跟前,拔剑刺去。
“你这是作甚?”小何大惊,下意识飞身闪过。一屋子的人又惊又恐,四下逃散,冯渊和慕耀忙护着她们躲远些。
小何恐伤到屋里的人,只能引着吕青往院中去了。只他无意伤人,因而过了数招皆是只躲不攻,不想那吕青身手却是极好,且明显动了杀机,竟是招招致命。小何气急,心知如此下去必死无疑,终忍不住拔出身上隐藏的软剑,决心与他一较高下。
要问吕青是何人?别人不知,慕耀却是知晓得清清楚楚。吕青,乃是大凤宫廷第一高手,太子瑾瑜的贴身护卫。如今却被璇玑拉到这儿来对付小何,当真是胡闹!
思及此,慕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待安顿好身后的黛玉,便急忙上前去劝璇玑:“这是镇西侯府上,哪能容你如此胡闹,当心姑父罚你,还不快叫吕青住手!”
璇玑看得兴起,哪里顾得了这些,只噘着嘴嗔怪慕耀道:“不行不行。前儿个姓何的那般欺负于我,我才不要轻易放过他。我原还念着他是三哥哥你的师弟,叫你替我打他几下出出气也就罢了。偏偏你非推说他武功高,打不过他!哼,我是没法子,才去求了太子哥哥把吕青借给我的,要怪只能怪三哥哥护短,疼他不疼我。反正,今儿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坏蛋!”
慕耀听完,真真是哭笑不得。原是想两边都护着,如今怎么却成了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了?
再看屋外,小何与吕青已经过了不下百招。两人都是绝顶高手,剑气相向,气流暗涌,飞花走石,削枝斩叶,就连冯渊与慕耀也看得胆战心惊。一屋子的女人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丫鬟、嬷嬷们早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冯母更是手握禅珠,口中念佛不绝。
慕耀无奈,只得又去劝她:“我的好公主,好妹妹,你快叫吕青停手吧。你看看,这院子都成什么样儿了?你便是气六师弟,只罚他便是,好好儿的把人家镇西侯府毁成这样,算什么呢?稍后大师哥回来,你准备怎么跟他交代?万一再被姑父知道,只怕连带着瑾瑜都要跟你受累了!”
璇玑回头望了一眼厅内众人,似乎有些动摇,然而这般高手过招,真是惊险绝妙,实在百年难遇,她哪里舍得喊停呢?
她想了一回,忽眼中一亮,因对冯溪道:“侯夫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今日的事儿你莫要让我父皇母后知道,回头待我回了宫,我叫人与你们送银子来修院子,保准儿修得与从前一模一样,好不好?”
冯溪哪里敢说不好,忙跪下道:“臣妇遵命。”
“哎哎哎,你快别跪我了。”璇玑趁势拖了她一把,拉她起了身,面上却是换了一副惆怅模样,道,“原我在宫里时,人人见了我都要跪一跪,理也不好,不理也不好,实在是烦死了。好容易出了宫,你们就别来这一套了。更何况,你们都是我三哥哥的长辈亲友,自然也是璇玑的长辈亲友,如今是我有事求你,倒还要你来跪我,那我成什么人了?到时候,只怕三哥哥愈发不疼我了!”
她说得这般委屈,又这般懂事儿,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刁蛮的模样?这下,倒叫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头只听慕耀扶额笑道:“她就是这个性子,你们见多了也就好了。”
众人点了点头,心下皆暗自唏嘘。便是英莲、黛玉也觉新奇无比,愈发对这璇玑公主好奇起来。
不料璇玑也被他们这群生人吸引了目光,忽而却是笑得一脸灿烂,直拉着慕耀的袖子问:“三哥哥,这几个人我上次来并未见过,想来一定是你二师哥、你二师哥家九儿,还有九儿的妹妹黛玉,是不是?”
被点名的三人见她称呼得如此亲切,一时皆深为诧异。
慕耀忙道:“璇玑久居深宫,对宫外事务难免好奇。因而我每次回京,她总会烦我将这些年所见所闻说与她听。一来二去,对你们也就十分熟悉了。”
“就是就是。”身旁璇玑点头不迭道,“何止熟悉,我还很佩服你们呢!尤其是九儿,你最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