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成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这心里有苦,都不愿意跟家里人说。”
“才不是呢。真要受了委屈,我铁定分分钟休了他。”书瑾努力将心里那些负面情绪都赶走,用玩笑的语气说道,这么说着,她仰着头看着赵荣成,作撒娇状,“到时候,可就要爷爷养着我了。”
赵荣成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你现在养活自己可不是绰绰有余?爷爷都老了,累不动了,还指着你养活着呢。”
“那你可要*着我才行。”
“不*着你,爷爷*着谁呀。”
有那么一瞬,书瑾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没有那么多的烦恼,每天无忧无虑的,在爷爷身边撒娇。
只是,那些时光,终究是追不回了。
晚上吃过饭,书瑾就去洗澡了,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依斐坐在*边上,冷着脸,手里拿着一张纸。
书瑾一怔,上前一步,将那纸从依斐手里夺了过来,“你怎么乱翻我包呢?”
“包从*上掉了下来,东西落了一地,我替你收起来。”依斐站起身,看着书瑾,“这是怎么回事?我回来怎么没听妈说这事?”
“我没说。”书瑾将离婚协议书叠起来,握在手心里,“我暂时不想跟家里人说。你也别说出去。”
“为什么?”
“等这事过去了再说吧。”书瑾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因为肖容予说暂时不说,所以她就不说。
更何况,这种时候,两个人共同面对这件事,比要让肖容予一个人面对,要好得多。
书瑾想,这已经是她最后能为肖容予做的事情了。
从此以后,肖容予这个人,和她不再有任何关系。而她,也要慢慢地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剔除。
“你怎么傻成这样呢?这种时候了,你还管他的死活干嘛呢?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告诉所有人你和这个臭男人老死不相往来,从此不相干了。是他负了你,他现在离婚协议书签了字,你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依斐本来就是爆脾气,这会说话,更是打枪似的。
“姐……你就让我傻一回吧。以后,这个人也就跟我没关系了。”
依斐看着书瑾凄哀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揽她的肩头,让她靠着自己,“以后,为自己而活。你和我,都是。”
晚上,姐妹俩躺在一张*上。以前,书瑾不喜欢晚上一个人睡,总爱关了灯以后摸到依斐的房里,拉着依斐,碎碎念地说着身边的大小事情。
自从结婚后,这样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了。
书瑾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你和陶逾明,现在怎么样了?”
陶逾明吗?
依斐沉吟了片刻,“就那样吧。很多事情,都还说不准呢。”
“以前,妈总跟我说,结婚呢得找个爱自己更多的,我还不信。想着如果不够爱对方的话,生活肯定一点意思都没有。可现在,我觉得,妈或许说对了。”
依斐转过脸,看着身旁的书瑾一脸恍惚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爱自己。再喜欢对方,也要给自己留足余地,别到最后,让自己无路可走。”她说着,停了一会,又说道,“这几年,苦了你了。”
书瑾恍恍惚惚想起这么多年,她一直都站在肖容予的背后,等着他多看自己一眼,如此卑微。在爱着肖容予的道路上,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有退路。
她侧过身,将脸埋在依斐的肩上,“斐婓,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没有和肖容予结婚,到现在,我应该除了他,也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你们总说我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大概注定要在他这里摔个跟头,才能往前走吧。”
而此时,肖容予那辆迈巴|赫就停在赵家大院的外头。院子外种着的香樟树已经要好两三个男人才能环抱过来,夜晚的时候,枝叶泛着轻轻幽幽的香。
肖容予站在树下,沉默着,一根一根抽着烟。
昨天他打电话给郑英,嘱咐他这几日记得给书瑾几天假期,让她休息休息。郑英一口应了下来,说今天一早就给她假期。
白天在公司,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回去,秦妈都说没见着她回来。他就猜着,她应该是回赵家了。
其实昨儿一早,他就来赵家请罪了。李悦怡和赵振理都还算好,倒是老爷子赵荣成直接操着拐杖就冲着他的腿打了过来。
“是。当初我们赵家有难,你们家帮了我们。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们俩现在是夫妻,你在外头招惹别人,你让我们小瑾怎么过?这孩子什么苦水都往自己肚子里吞,她这得过得多苦。”
李悦怡想上前拉老爷子,倒是被邱奕云拦下了。
“您也别拦着了。这顿打,容予他该受着。”邱奕云轻声劝道,“也是我教子无方,让小瑾受委屈了。这事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们肖家也不会再认这个儿子。”
老爷子拿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容予,你来说,这事你准备怎么解决,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肖容予屈膝,直接跪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在邱奕云的记忆里,这个小儿子,从小就要强,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肯服输。年纪小的时候,但凡说他几句,他都梗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