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自然是指赵书瑾。
爱吗?
爱是一个太沉重的字眼。这一生,他甚至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爱这个字。他曾经也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说这个字。
但人生那么长,总还是有机会,去说的。
“我妻子的位置,只可能是赵书瑾的。”他如是说。
近乎于挣扎的,韩真又多问了一句,“那如果有一天,她执意要离婚呢?”
“我既然有办法能让她嫁给我,自然也有的是办法,让她留在我身边。”肖容予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决绝。
韩真最后的念想,都在这一句话里,化为乌有,一点儿都不剩下。
肖容予离开后,韩真依旧坐在位子上。她只觉得全身都乏了,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剩下。
杯子里的黑咖啡已经不再冒着热气,她又喝了一口,很苦很苦,那苦味在舌尖口腔里蔓延,苦的她几乎想哭。
外面的阳光那么好,可是她的世界却是阴霾一片,好像再也不会亮起来了似的。
她想要哭,她想要依偎在某个人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可是翻开手机通讯录,竟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
这三年来,陪在她身边的,都是赵书瑾。
她生活里大大小小的烦恼,都是同赵书瑾诉说。可是现在这件事,却怎么都不可能同赵书瑾说。
最后,她拨通了韩子衿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哥……”
这世间,到最后,她所能拥有的不离不弃,到底,也只是这个亲哥哥。再怎么闹脾气,再怎么吵架,她所能依赖的,也只有他。
“你在哪?”电话那边,韩子衿没有多问别的什么。
韩真说了地点之后,韩子衿心里就了然了,这种时候这种地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不肯认输的韩真能哭的这么惨,也只能是为了肖容予了。
“在那别动。我去接你。”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如此说道。
吃过早饭,肖容予说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书瑾在家闲着无聊,便约了依斐出去骑马。这马场,以前结婚前,书瑾经常来,婚后,倒是来的少了。
她和依斐一人一匹马,慢慢骑着。这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书瑾只穿了一件针织套头衫都全然不觉得冷。
“你和肖容予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书瑾听着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不准备离婚了。”
依斐愣了一下,一脸诧异地看着书瑾,“这之前离婚协议书不都签了吗?怎么又不离了?”
“你就别多问了啦。”书瑾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估摸着旁人看来自己确实是太过反复无常了。
依斐叹了口气,“得了。你觉得高兴就好。”
“你呢?跟陶逾明怎么样了?”
依斐没接话,转而说道,“之前那颗榕树还记得不?咱们俩比比看,看是谁先到那里。”
依斐说着,已经挥起了马鞭,“开始吧。”
书瑾看着依斐的背影,也赶忙挥鞭,跟了上去。风将她的头发吹起来,长发在风中缱绻起来。
两个人,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裳,一个穿着米色衣裳,在草地上驰骋着。
远处,邱敏行和梁思恭并肩而立,看着远处的姐妹俩,“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出来骑马都能遇上。”
邱敏行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梁思恭,“你这回来也有些日子了。跟依斐解释了没?”
依斐又哪里肯给他解释的机会呢?
梁思恭看着那一抹正红色的背影,久久地,收不回目光来。在他的心里,依斐最适合这样的颜色,张扬,热烈。一如依斐的爱,爱了就是爱了,不管是天崩地裂还是世代恩怨,她只遵从自己心里的想法。可一旦被背叛,也绝没有原谅。
他爱的,是这样的依斐。
“不管怎么解释,都是我的错。”梁思恭低叹一声。
依斐说的没有错,不管他怎么觉得无辜,事实就是这些事情是从他嘴里说出去的,害的赵家摇摇欲坠的罪魁祸首是他。
甚至,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留在她的身边。
依斐最擅长的一项运动,应该就是骑马了。那时候,几乎每个星期都有那么两三天,她都要拉着梁思恭来这里。
因为怕家里知道,她一并拉上书瑾。书瑾不愿意做她们俩的电灯泡,多半的时候,都是坐在旁边喝茶看书晒太阳。
这会儿,依斐先到了树底下,她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来,转了个身,看着紧跟着过来的书瑾,“瞧瞧你,一点儿长劲都没有。一次都没赢过我。”
书瑾慢慢地让马停了下来,“你竟拿自己长项和我的弱项比,这也太不公平了。”
“得。还是我欺负你了不成?”依斐撇嘴,一脸嫌弃,“愿赌服输好不好。要不赶明儿,我跟着你比走猫步去,让你也赢我一回?”
“那你可要输的凄惨。算我输了。一会,我请你吃饭。”
“简单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依斐不依不饶起来,“少说也得给我买个c家新款的包呀。”
“都依你。”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慢慢往回骑,这骑到一半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邱敏行和梁思恭。书瑾下意识地去看依斐,依斐的脸上已经没了原先的惬意自得,绷得紧紧的。
到底,还是在意着吧?
不管说多少狠话,可在见到那个人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