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微微一顿,“景帝想要知道什么?”
“你不说,我不会多问,只是隐约觉得你与大冶国很有渊源。”云景行的声音很平静,如空谷幽兰般灵秀。
玉汝恒凉薄的唇微勾,也许,这便是与生俱来的直觉,她低笑一声,“会去,不过不是现在。”
云景行知晓她为何会如此说,似乎二人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的默契,彼此之间亦是隔着一层纱,又或者是一座山,忽远忽近,去总是能感应到彼此的气息,这到底是为什么,怕是,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样看一眼,便能明白。
玉汝恒仰头喝下杯中的茶,清冽甘甜,她放下茶杯,这是她特意命人送过来的君山银针,“景帝可喜欢?”
云景行微微颔首,“喜欢。”
玉汝恒勾唇浅笑,将茶杯放下,忽然起身,整个人趴在几案上,向前倾去,凑近他的面前时,仔细地盯着他清明的眸子,一顺不顺地看着。
云景行坦然自若地任由着她看着,那双眸子内映衬着她如今的神色,白皙剔透的肌肤,圆润的下颚,小巧的朱唇,那细长的双眸微勾,一眼看去,反而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云景行有时总是觉得她应当是女子,可是,她那凌厉的手段,却不是寻常男子能够比拟的,尤其是,她的年纪,正好是女子最美好的年华,亦是妖娆芬芳之期,而她的身形,尤其是那胸前的坦荡,让他总是陷入矛盾之中,其实他的心中总是希望她是女子该多好。
玉汝恒盯着那面纱隐藏着的唇,低声道,“景帝是喜欢我送您的茶叶,还是喜欢送茶叶的我?”
云景行静默片刻,回答地也甚是坦然,“都喜欢。”
玉汝恒笑意越发地明媚,犹如阳春三月盛开的花朵,娇艳动人,随即起身,深深地舒了口气,“心情舒坦多了。”
只是她并未看到,云景行那淡淡的唇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倘若不是脸上太过于恐怖,她定然能看到他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
她便如此抬步离开了宫殿,云景行依旧静坐在方榻上,抬手将她饮过的杯子拿了过来,放入掌心,轻轻地摩挲着。
玉汝恒重新回到乐趣园,李安弯着腰立在铁笼外,探头看着里面御医诊断的情形,见玉汝恒回来,连忙跪在地上浑身哆嗦。
玉汝恒抬步入了铁笼,眸光依旧冷沉,盯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御医,沉声道,“可是查出病症?”
“督主饶命,微臣还未查出。”四名御医跪在地上,叩头回道。
玉汝恒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本座再给你等半日的时间,倘若还未查出任何的端倪,本座让你等血溅当场。”
“是,是。”四人忙不迭地应道,继续查看。
玉汝恒蹲在地上,抚摸着雪豹的头,见它痛苦地看着她,她的面色终于缓和了许多,“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雪豹似是能够感受到她的安慰,只是慢慢地眨着眼睛,接着闭上双眼,便一动不动。
玉汝恒心疼地闭上双眸半晌,便起身离开了铁笼,李安见她离开,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看着那四名御医,想着此事定然要禀报皇上才是。
玉汝恒回到司礼监,便看见素日未见的小冬子迎上前来,她微微挑眉,“家中的事可都办妥了?”
“多谢厂臣恩典,让奴才回家一趟。”小冬子感恩戴德,即刻跪在地上。
玉汝恒摆手,“日后仔细办差便是。”
“是。”小冬子叩头后,便退了出去。
待小冬子离开,玉汝恒便回了自个的房内,手中多出了一个纸团,她打开看罢之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地笑意。
随即便听到门外长随禀报,“厂臣,皇上传您前去御龙宫。”
玉汝恒催动内力,掌心一动,手中的纸团便变成了粉末,她嘴角的笑意越发地深,不过是短短半月,武功提升的如此神速,有助于司徒墨离的那丹药跟秘笈。
她收敛了气息,便前去了御龙宫,申屠尊刚下朝回来,脱下头上的九旒冕,换了一身常服,待看到她躬身立在大殿中央,他深邃的双眸微沉,“你对雪豹的关心,比对朕还要多。”
玉汝恒不紧不慢地垂首道,“雪豹与奴才有缘,故而,便分外的喜爱一些。”
“司徒墨离与你也有缘?”申屠尊端坐在龙椅上,双眸射出冷厉。
“离世子为人幽默有趣,奴才与他一见如故。”玉汝恒如实回禀,想起昨日之事,便觉得申屠尊的行为有些古怪与霸道。
申屠尊俊朗如寒星的容颜冷若冰霜,周身依旧散发着不可直视的冰冷之气,“一见如故?你对他的一见如故倒是特别。”
玉汝恒听得出他话中有话,却也不愿再诸多猜测,经过这数月对申屠尊的了解,她俨然有了心的认识,更是觉得,与他还是少亲近为妙,他太过于多疑,即便她再小心谨慎,怕也是会让他查出一些端倪,他心思缜密,洞察力极强,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他看不穿,看不透的,这样的人太过于可怕,她当初能够棋差一招输给他,怕也是天意,这世上能够遇到如此的劲敌,也不枉她来这世上走一遭,只是,她与他之间存在着的,隔着的东西太多。
申屠尊见她不答,他只是冷视着她,“朕已经命最好的御医前去,雪豹不会有事。”
玉汝恒温和的双眸微动,却不知他如此的举动是洞悉了她的意图,还是纯粹出于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