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眨眼间又到乔迁之日,门口披红挂彩,西木早早准备了些糖果,分发给邻里。许嘉和按耐着心情坐在前堂。丁管家若有若无总是瞄瞄门口,厨娘早早地备好了酒席,坐在小木凳上就等着客人来。
门口人来人往,或看看许府,或低头直行……阿风见人路过都热切地过去看看,几个来回,他有些垂头丧气提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后。快过响午了,屋里安安静静。许嘉和失望地拿起书,却没了心情看。
丁管家担扰地看着他,正意气风发,却迎头一棒,终,还是太年轻了,不稳重,为人处事太过急功近利,他摇了摇头上前拍了拍他:“公主,快到吉时准备暖房,还是再等等?”
“丁管家,我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好,很失败?”拿着书星眸无神幽幽地说。
“公子不怕公子生气嫌弃,小的就直说了,近来公子确实收获很多,也得了不少机缘,事情太过于平坦,公子有些得意忘形,做事太过急功近利了。”
“正是!”陈兴思邻着夫人女儿推门走了进来。恨铁不成钢地认真打量了他一翻,对着丁青点了点头。
“世叔,婶婶,妹子,你们”许嘉和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们,他真没想到他们去过来,虽说已发请贴过去,可他们毕竟已退了亲的,多少还是要避避嫌。
“阿和哥哥,这书我能看看不?”陈雅自进书房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几排书架。许嘉和很开心她能来,也很高兴她喜欢这屋书,示意她随意。而陈家婶婶却拉着丁管家出去主持家政了。
“阿和,你啊,太过心急了,这汴京城里水混着呢,就你小子胡冲乱撞,你又家世太过于薄弱,没什么真正有价值的有几人愿舍面子你”陈兴思认真地看着他,训斥他真的是把他当自家侄子,希望他好,希望他长进。
许嘉和一脸潮红,虽说之前自己也说要谨慎,要低调,可骨子来自前世那高一等的自尊却让他自以为是以为所有人都会接他面子。这时的他真得认识到自已真没什么光环,也没什么金手指,这个时代的人人都有一手绝技,那怕是那些个小役史也是个人精;那些街头小贩,手艺也是超凡;他呢,自认读了几本书,经过信息大爆炸轰炸,知道这时代的变迁历史就能高人一等地看不起这些个土著?就这些个,他有什么能耐让人高看的,他如今所拥有的不也是他用东西换的,能活在些,不也是这里人帮他的。哪个是他才华所得,如今家当,又有几个是他双手挣来的。他,太过于虚浮,脚跟太过浮夸,不踏实,经不得人家一戳。
许嘉和惭愧地低下头,乔迁的喜悦这时也荡然无存,他冒了一身冷汗,就以他这作为,还不得被人算计死,就算他那点武艺能有何用呢?
陈兴思见他惭愧得样子,心知他知道错了,他拍了拍他,又是安慰又是鼓励他那些做得不错的地方,就是怕他会一蹶不振。
“你这个管家见识为人处事都不错,若不是起那糟心事,他也不会落到这为下人。以后多多尊重他,有事多向他打听打听,多去请教。”
许嘉和点了点头,对于丁管家人品他还是放心的,而今天他那翻话,也看出他为人不凡,至于还有什么惊喜,就让他好好儿挖一挖。
“近来你还是在家好好研读,好好儿收收心。再过三个月应天书院会招新生,你,到时去试试。”陈兴思边走着去前院,边与许嘉和说。
“嘎,我,我有张请贴,是这个月二十八日百花会,世叔,你说,我这该去不该去?”他支支吾吾地小声说。
陈兴思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你,想去就去呗,那里才学过人的天才多得是,你去看看还是可以的。但是那里别出头,你啊,若是早几年潜心读书说不定也就能在此大放异彩,可如今终还差啊。”
走入前堂,正好碰上要来找他的丁管家,张叔派学徒送来乔迁的贺礼,展大侠,韩姑娘,赵县主也派人送了贺礼。许嘉和淡淡地翻看了下,不出彩,正适他如今这身份,此刻他也再无心绪,料到了,意料中的,唯对赵县主有些许失望。
陈家人看了看他脸色一如平常,心放了下来,却有些好奇,这才几天,他竟认识了这些个名人贵族。许嘉和小声诉说由来,陈家婶婶气得锤了下他,这么缺心眼的,人家县主要给了就是,人家拿宅子换,你着急干吗?有谁刚认识就急巴巴沾上去?陈夫人无语得直翻眼。
许嘉和打着揖讨好似的赔不是,一再表示自己以后一定多请教丁管家,多虚心听人意见等等,她才放过他。
他看了看张叔的贺礼,心里叹了口气,张叔,他,真得与他生份了。
几人开开心心吃吃喝喝,这乔迁仪式就算完成了。许嘉和送走陈家人,回到书房,赶走管家,自己给自己沏壶茶,依着窗口不断地回想来到这里发生的事,越回想,越发觉得这人好陌生,以之前为人处事判若两人,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他这一夜都没睡,一直在书房思索,自省。
朝阳跳出来,霞光万照,染红了整个院,丁管家领着西木,墨冬来到书房,担心地等在外面。门“咯吱”打开,许嘉和挡了挡闪眼的霞光,温和地笑看着他们。
丁青上前认真地打量着他,衣服有些皱了,脸色也有些憔悴,气息也收敛,可那双眼清澈闪着精光,整个人像换了似的,若说以前的锋芒毕露的宝剑,如今宛如入剑蒋鞘的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