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今许带着人又回到现场来取证,郑吕身上的炸药早就拆除,如连瑾行所说,是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自制定时炸弹。
音乐大厅外,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又是白天,参赛选手及观众,还有围观的群众、闻讯而来的记者,都是里三层外三层。随着警车和救护车的离开,人也才渐渐散了去。
一辆黑色摩托车在路上急驶,来到了音乐大厅门口,车上的人跳了下来,还来不及锁车,摘下头盔丢在车上,人就冲了进去,被门口保安给拦了下。
"先生,有工作证吗?"
"我要找人!"男人很年轻,此刻急红了一张俊脸,急道:"她在这里比赛!我听说那个通缉犯就在这里,所以我——"
保安不耐的摆手,"已经抓住了!人都散了,现在没你想找的人!"
袭凌宇愣了,再往内看去,这才发现,整个大厅都是冷冷清清。
"抓住了?"看到保安要走,他一把扯住,"有没有人受伤?"
保安已经被问得相当不耐烦了,回过头就想骂几句,可对上男人泛着血腥色泽的眸后,硬生生又给咽了下,闷闷的回道:"那小子抓了个人质,是个女人,这会正在医院呢,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你自己看去吧!"
听说是个女人,袭凌宇心下一沉,那股没来由的不详预感,强烈到正在不停折磨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重新骑上摩托车,他又冲上了车道,婉如一道在山谷间穿行的风。
他咬着牙想,一定不是她!
就算和连瑾行扯上了关系,那也不会是她!
可是,那个通缉犯为什么不继续逃亡,而是选择出现在咏熙比赛的地方?
他给不出另一个完美的解释。
黑色头盔后的俊容,已被一股惧意充斥。
#
病房内,咏熙趴在病床上,她身后的刀伤看着吓人,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做了缝合,只等伤口养好拆线。
连瑾行推门进来,坐在她身旁,绑带吊着胳膊。
咏熙的脸颊扭到另一侧,他盯着她,眸底藏着一丝笑意,"生气了?"
咏熙没吭声,也不想动。
旁边的床位隐了下去,她怔了怔,回过头,刚好看到凑到跟前来的人,板起了脸,"这是我的病床。"
"没床位了,医生说,让我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他淡定回道。
咏熙抿了抿唇,倏尔笑了,"哪个医生?又是你认识的?"
知道她在气拆弹时骗她那事,连瑾行勾起唇,没有受伤的左手枕在头下面,阖上了眼睛,缓缓说:"是个女医生,我怎么会认识?我认识的女人,就你一个。"
咏熙想也不想的脱口:"梁琨静不也是女人吗?"
问出后,她愣了,他也愣了。
他睁开双眼,咏熙只觉得脸上发热,立即又转过头去,已经懊恼得快要将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身后是个沉沉的笑声,像刚刚才反应过来,缓缓说:"原来,吃醋了啊。"
咏熙一震,骤然想起阿宇曾问过她的那句话:为什么,知道他身边有那么多美女,她却从不嫉妒…
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
就算是现在,她也给不出一句完美的解释。
其实是不想欺骗。
咏熙揪紧了被子,眼眸发红,她有些恨自己了,因为,她正在一点点伤害她最重视的人。
腰间一紧,她被人搂了住。
连瑾行就在她身后,将单薄的她搂在怀里,下巴垫上她的肩,温热的气息擦过她的颈间:"你没有变心,因为,你的心,一直就在我身上,从没变过。"
他的话,自信,自信得狂妄。
咏熙的身子僵着,咬了咬唇,她说:"骗子!"
他笑:"对你不用点特殊手段怎么行?"
连瑾行是做生意的,习惯精打细算,攻其不备。这一次,难得的机会,拆弹专家之一竟是他的大学弟,早在看过她身上绑的炸药时,他就示意过连瑾行,只是小问题。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利用这次机会呢?
良久,她说:"我以为,我真的会死掉…"
连瑾行看了看她,手臂收紧,"有我在,这事就挺难。"
咏熙又沉默了。
有她在身侧,虽然是因为她背上刚刚缝了针,医生叮嘱过不让动,才会由着他趁机欺负,但连瑾行就是有种满足感,像找回了他丢的那根肋骨。
"你的手…怎么样?"她闷着声音问。
"医生说要保守治疗,要一直这么吊一个月,防止骨折移位,一个月后再来拍片复查…也许会有后遗症,比如像肩胛骨疼痛或者会怕冷什么的。"
他故意这么说,咏熙听着果然皱起了眉,低声:"那要听医生的才行,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分情况,像现在,我就不能听他的。"
"…"
身前的人又不说话了,连瑾行的唇角绽开的弧度,则像雪莲在绽放。
过了几秒钟,咏熙才开口:"干嘛打得那么狠,伤到自己,多不值。"
"凭他对你做的那些事,就算是打死了,也值。"他的口气渐渐变得冷漠,想到那个混蛋,居然逼得咏熙做出那种激烈的反击,他就恨得牙痒痒的。
"动不动就说这么暴力的话,你会被人当成暴力分子的…"她气得转过头,刚好挨近他,她倏尔愣了。
与他的脸颊近得能嗅到彼此的气息,淡淡的,烟草薄荷气息。
她睁大了双眼,就这么望着,渐渐被他眼睛里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