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咏熙咬着唇,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我的确没有顾及到。"

"没事了。"连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再让他担心了,照顾好你自己,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嗯,我知道了。"

咏熙没有去后院,而是躺下来,尽可能的休息。她心里清楚,她若倒下了,瑾行也不会好过。

见她又睡了,连夫人才放心的离开。

夜里,咏熙醒来,月亮从明亮的窗子透进来,斜斜的光线,亮了半间屋子。

她坐起来,心里实在是踏实不下,下了床,披了件衣服,悄然推开门,下了楼。

今晚的空气格外好,连家别墅的位置是闹中取静,四周一片生机绿色,走出去就能嗅到一股植物清香,那是生命的气息。

悄悄推开后院的房门,里面马上传来他的声音:"咏熙?"

咏熙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没说话。

漆黑的屋子里,始终安静。

护工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探头看了看,又回去继续睡了。

咏熙爬上了他的床,睡在他身边,小声问:"下午吓坏你了?"

许久,他才开口:"你说呢?"

在她想要道歉前,他却说:"对不起。"

咏熙昂头,目光抵在他的下巴上,那道红色的疤,已经淡了。

他几次深呼吸,"我现在连想要抱起你的能力都失去了,感觉还真是挺失落的。"尽管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的痛苦,咏熙却听得明白。

她主动偎进他的颈窝,"可你救了我,你是我这一生的英雄。"

他失笑:"我不想当你的英雄,只想做一个能陪着你的普通人。"

"瑾行…"她望着他,"我们一起站起来吧。"

连瑾行垂了目光,"希望小到连尝试都是在浪费时间。"

最重要的是,明知不可能了,还要一遍遍的抱着希望,然后是反复失望,这种打击,会使人心力交

瘁,甚至是悲观厌世!所有的所有,连瑾行都明白,所以他不想咏熙来承受这一切。

"可我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咏熙抱着他,固执道:"我知道你能站起来!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话有些耳熟,他扯动下唇角,手指握住了她钻进掌心的小手,像之前每一次对她的无条件支持,他说:"好,那就试试。"

"不是试试,是一定要成功。"咏熙反手握紧了他的,"我赌上了全部,你不能让我失望。"

连瑾行望着她,读懂了她的毅然决然。

高位截瘫的头三个月是黄金治疗期,可治疗机会只有一次!输了,便是一败涂地。连家人请的专家,正在积极探讨其它可能性,中式针灸还有西式疗法的结合,但凡还有别的方法,都会去尝试,谁都不敢冒险拿那唯一的一次机会去拼!

#

咏熙还在睡,手机便响了,是袭凌宇打来的。

"咏熙!"那头的声音,在一个十分吵杂的环境,袭凌宇扯着嗓子在跟她说话。

"嗯…"咏熙敲敲头,昨晚睡得晚,早起就觉得头在痛。

"我现在在青海…"

咏熙停下动作,"怎么去了那里?"

"这里有位藏医…他很厉害,我拜访了他几次都没成功…但我会继续去的,有消息后,再给你电话!"

"你…"咏熙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告诉你,是想你不要放弃…这里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可很快,他的声音又响起:"咏熙,那

时如果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听筒那端传来了嘟嘟声。

咏熙放下手机,洗漱之后,又去了后院。

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痛呼,很低,咬着牙,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吼声,像野兽在哭泣。

她想要推门的手僵了住。

这时,菲佣从身后走过来,"太太?"

咏熙转身,强自镇定后,她问:"少爷他…怎么了?"

"在不吃止痛药的时候,少爷就是这个样子…"她说:"全身都会像针扎的一样疼,有时候又像被火烧…他很痛苦的。"

伴着房间里压抑着的低低吼声,咏熙整颗心都是被撕裂的!

"之前…他都在吃止痛药?"

"是的,医生说,是会成瘾的。"

"那今天…"

"少爷不肯再吃了。"

菲佣说完,侧过身子进去了。

门开的那一隙,她看到在床上的男人,动弹不得,满脸汗水,脖子挣得青筋一根一根。

然后,门关了上。

咏熙低头,双手揪紧衣服两侧,扭过身,独自返回。

他履行了他的承诺,那么接下来,就是她了。

#

祁连县,位于祁连山中段腹地,隶属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

从下了飞机之后,就是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颠簸,之后,再换成面包车才坻达。

咏熙一下车,就抚着车身,忍着胸口一阵阵的翻滚。她穿着宽松的上衣,将肚子遮了住,头上戴着纱巾,没人能看出她是孕妇。

有人告诉她,她要找的祁连县到了。继续前往大山深处,就得别找车了。

她拖着简单的行李,很快找到车,一辆随时都会散架的越野,坐上去摇摇晃晃的,一不小心都会颠下去。

开车的汉子三四十岁,很健谈,汉语说得很流利,"姑娘,你一个人去托茂公家要做什么啊?"

"找人。"咏熙被摇晃得头脑


状态提示:880:看天意--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