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胖丫,两人沉默下来,洛秋机械的拿着茶碗上的盖,一点一点的蹭着茶水。春香有些坐立不安,这样的沉默让她觉得害怕,几次偷瞄洛秋俊美的脸庞,想打破这沉默,让冰冷的气氛能暖起来。
察觉到了春香的不安,洛秋放下茶碗盖,抬头笑道:“大嫂,怎么,胖丫走了你有些不适应了?”
“没有,怎么会?”春香不自然的笑了笑,又低下了头。
洛秋的目光落在了春香的肚子上,“大嫂,看样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该生产了吧?”
提到孩子,春香的脸上变得温柔了许多,含笑着抚摸着肚皮,“嗯,再有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大嫂觉得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道。”春香摇摇头,“是男孩是女孩我都会疼的,不过,我希望是个女孩,能陪我说说话,跟我更贴心,男孩子总是调皮一些,况且他王家已有香火,添个女儿更如意一些,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
“王家?哦,原来大嫂的夫家姓王。”洛秋随意说着,眼睛里却猛然一亮。
“呃……”春香猛然抬起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却不能否认,只得点点头,“是,奴家的夫家的确王姓。”
洛秋压制住自己内心兴奋,不让它显露在脸上,“大嫂,小弟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该问?”
春香心头一紧,她预感到洛秋接下来的问题会让自己很难回答,但是又不能拒绝,毕竟洛秋是她的恩人,强装镇定的说道:“田公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日在贵府听胖丫说,你的夫君是做官的。”
“嗯。”春香点点头。
“不瞒大嫂说,那日在刑台……”
说道刑台,春香脸色大变,双手也紧张的握紧茶碗,洛秋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刑台二字让她想起了那血淋淋的场面,想起了王志远人头落地的情形。洛秋并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但是,形势所迫,不得不说。
“大嫂,你别紧张,都过去了,不用再去想,我只想说,那日救了你送你回家之后,我隐隐约约听你说了一句‘老爷再也回不来了’的话,又在大年初一,听胖丫抱怨老爷许久没来看你了。是不是你们夫妻闹别扭了?”
春香低头不语,洛秋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的一位朋友是皇上的亲弟弟,大名鼎鼎的九王爷……”
“九王爷?”春香吃惊的看着洛秋,“你的朋友真的是九王爷?”
“是啊,大嫂,你怎么这个表情看着我?”
“噢,没,没什么……”
洛秋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知道春香如果手里握有什么能致李耀祖于死地的证据,必定会交到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的手里,而南宫泽是最好的选择。
“呵呵,大嫂,喝茶。小弟是想说,我的朋友是九王爷,如果你的夫君欺负了你或者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你告诉我他是谁,我让王爷出面替你教训教训他,眼看着你就要给他生下孩子了,他还敢这么冷落你!”
洛秋的愤愤不平让春香一阵尴尬,“不必了,他,他没有冷落我,只是,只是公务有些繁忙,所以……”
“哈哈哈,女人总是这样,无论夫君多么的浑蛋,还是护着他,大嫂也不例外。好了,既然大嫂舍不得就当小弟没说。对了,大嫂,洛秋还真是佩服你们,既然是官家,又在这京城做官,我也看到了你衣架上挂着的官服,看补子应该是位高官,怎么还住在那么简陋的小院子里,京城官员的家哪个不是亭台楼阁的,大嫂还真是好福气,嫁了一个位高权重,却又勤俭节约又自律的好官啊。”
“这……”春香听着洛秋的一番夸赞,心里越来越发虚,这些夸赞的话,在她的耳朵里就是讥讽与嘲笑。
该怎么回答洛秋?春香实在是张不开嘴说假话。如果真如洛秋夸赞的那样,她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心中的恨意慢慢涌了上来,她恨王志远的贪,恨他的不听劝告。原本以为跟了他,这一辈子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下去,没想到,眼看着自己就要生产,他却撒手而去,这简直就是坑了她们母子俩。
想着想着,春香的脸堆满了浓浓的悔恨之意,开口说道:“田公子,我夫君不是什么清廉的官,他是个贪官,年前已被处斩,我也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我只是青楼里的一个**,被那个死鬼包养在那个院子里!”
说出了这些,春香也痛快了许多,压抑在心的事情终于说了出来,一下就解脱了,不用再装下去了。
洛秋心里乐开了花,但却不能流露出来,还要装作一脸惊讶和内疚之意,“大嫂,是小弟多嘴,提起了大嫂的伤心事。”
“没什么,知道我出自青楼,却依然肯叫我一声大嫂,我很感激,谢谢。”
“大嫂,不必客气,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这句话也应该适用在女子身上。我并没有看不起大嫂,好歹大嫂没为非作歹,没有作奸犯科,比起那些烧杀抢掠的歹人不知要好多少倍,只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沦落在那种地方。如今不管你是嫁为人妻也好还是被人包养成妾也罢,总之,你现在就是良家女子,以前的种种已是过眼云烟,大嫂也不要时时挂在嘴上。”
春香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窝心的话,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这么理解自己的人,一时之间感动的热泪盈眶,“谢谢,谢谢公子如此体谅,谢谢……”
“大嫂,莫哭,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