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捡了几份尚未受到方大贵和方大富荼毒的肴食,简单地打包了起来。
方大贵哪里还不明白白婉的心思,这是为了改善方大贵刚刚回府,作为赘婿的处境,刻意地讨好方夫人。
不过,方大贵乐见其成,笑道:
“娶妻当娶贤,娘子有此心,真好,去吧。”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方大贵暗道了一句。
闻言,白婉也不愿拖拉,收拾了便往方夫人的别院走去,留下方大贵和方大富对视一眼,又统统大快朵颐起来。
只是不待两人风卷残云,吃光抹净,很快白婉就回来了,方大贵一看白婉两手空空,奇道:
“娘子,已经给娘亲送过去了?娘亲难道没有留下娘子一起用饭?为何这么匆匆而回,如此之急?”
白婉本来倒没什么,一听方大贵这样问,頓时眉头一皱,大为委屈,好在白婉素来不是扭扭捏捏之人,瞬间就调整过来了,强颜欢笑了一下,说道:
“相公,妾身已将东西送到,夫人也收下了,只是毕竟所送无多,不好厚颜在娘亲那儿用膳,于是便回来了。”
白婉说完,神色极其不自然,自小在白府,白婉就从来没有为吃穿用度操心过。
如今,身为人妇,果然繁琐碎事多如牛毛。白婉的一举一动,尽收在方大贵的眼底,心知必有蹊跷,只好放下手中的肉食,认真对待起来,耐心问道:
“娘子,可是娘亲说了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刁难的吩咐?娘子无须忌讳,但请坦言相告。”
毕竟刚刚回府,方大贵不忍白婉受了天大的委屈,放在心里,成了积怨。
白婉一脸为难,不知该不该说,从何说起,倒是一旁的方大富幸灾乐祸,插嘴道:
“我就说嘛,咱们几个悄悄地乐呵乐呵吃了完事,你们偏偏不信我,非要当什么孝子乖媳,凭白添惹了许多的不痛快。”
“想必嫂子一定是去了碰钉子了,说不定娘亲给嫂子下了晨昏定省的规矩,或者是像我一样的禁足令,甚至是其他,这妥妥是下马威,反正不会有好事,不然嫂子也不会不开心。”
方大富还想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接着再说,却是被方大贵猛的打断,不让其继续吓唬白婉,东扯西扯的,只见方大贵浑然不惧作为姐姐的方大富,严肃正经地斥道:
“没大没小,娘亲怎么说也是长辈,岂容我等随意编排,再说事情到底如何,还是让娘子细细分说便是,别无故生了误会,影响了府中亲瞌,给下人看笑话。”
方大贵刚说了一句硬话,就放软了语气,一来方府当属方大富与方大贵交情最好,实难指责;二来方大贵也知方大富所说怕是实情,不忍闹得不堪,过分。
方大贵只愿在白婉那儿的事情,难题不太大,不然刚刚回了方府,怕是举步唯艰。
白婉听方大富胡乱开炮,尽拉仇恨,生怕这口无遮拦的大姑子又给平添风波,不得不站出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制止方大富继续造谣,说道:
“姑姑净瞎说,夫人倒也没说什么,见妾身送东西过去,也愿意收下,只是...”
“只是夫人说,老爷长期无在府中,方府又是诗香世家,以德示人,以礼传家,没有太多的基业,偌大的状元府,人食马嚼的,早已入不敷出。”
“还说相公能搬回方府,说明是有孝心,懂事明礼之人,自是能体谅家中难处,府上艰辛,往后的日子,要有担当,敢于作为才是。”
“夫人那边怕是帮不了相公太多了,夫人操持整个方府,已是大为不易。”
白婉尽量地挑一些中规中矩的措辞,不引起方大贵和方大富的反感,然而在白婉看来,实在奇怪,这些事以前都是白夫人忙前忙后,安抚搞定,何曾摆到明面上来说,值得操一回心。
眼下,回了方府,按照方夫人的意思,竟要自行谋生,堂堂状元府沦落到这样,白婉是不信的,也是不惧的。
这时,还真有些感谢白展堂夫妇的先见之明,给白婉随身了一大堆物资和钱财,偌大的一笔“嫁妆”,足够白婉和方大贵等人滋润好几年了,够两人挥霍了。
白婉没觉得是多大点事,方大贵听后,也只是沉思未吟,然而一点就炸的方大富此刻却是坐不住了。
平时方夫人就极其苛刻,想不到现在方大富带着媳妇一起回来,还是这般嘴脸,只是不知方夫人打的算盘到底有多响。
为一探究竟,方大富急急地问道:
“夫人那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住在府上,还得自己解决一切开销,愁吃愁喝吧?再说了,我等哪里有银子。”
白婉看着方大富又要闹起来,索性便把内中深义说出来,咧嘴一笑道:
“夫人说以后诸多花费,如月例银钱,大小用度,统统都不再供应,皆须相公鼎力筹措。不过,不要紧的,妾身来时,还有些银钱,我们不用太过担忧。”
白婉说完,有点腼腆地自责,自认为是她带来了坏消息,方大贵的承受力还行,方夫人搞出这一辙,也在方大贵的意料之中。
方大富还想再说些什么,转念一想,白婉本身就是有钱人,既然皇帝都不急,没理由太监急,方大富也就不为方大贵和白婉操心了。
只是想到月例和一切银钱,统统都木有了,方大富就一阵的心痛,呜呼不已,默默地做决定,暗道:
看来以后还得继续来噌方大贵的饭!没错,吃大户的,不心疼。
被白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