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还有我!”赵万华还没来得及下步工作,就见宋修喜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倒拿着朴刀,踉踉跄跄的赶过来。
赵万华看到宋修喜,这才想到,二小队所有成员,除了队正张永没有参与,就剩下这个宋修喜了。
“你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去!”赵万华不想宋修喜也掺和进来,板着一张脸对他呵斥道。
宋修喜却不管不顾,来到高老三身边,傲然道:“我们是一起商量着行动,既然要处罚,当然也要一起处罚。就是一起下地狱,我们弟兄几个,也好结伴上路。”
“那你为什么落后了?”赵万华欣赏宋修喜的敢作敢当,问道。
“拉肚子,一步没赶上,后面又拉了几泡,就落后面了。”宋修喜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的摸摸屁股。
赵万华不再理会宋修喜,上前请示孙维梁,“大人,属下已经查明,是秦淮那小子鼓动弟兄们闹事,只想躲避重役,并无其他。请大人酌情处置。”
“你看呢?”孙维梁就在旁边,看得清楚,也听的清楚,知道此事是自己敏感了,未必就是闻氏的人在其中捣乱,心气自然也平和了不少。
“首犯秦淮,当众斩首,以儆效尤。其他人等,军杖二十,以示惩戒。”赵万华毫不犹豫的说道。
“纵兵闹事,不是小事,不严惩不足以明军纪,儆人心。秦淮胆大妄为,斩首示众可以。其他人的军杖,暂且寄下,若矿上的任务不能按时完成,一并执行处罚。”孙维梁点头,做了最终决断。
秦淮显然没想到会是如此处罚,两腿都有些软了,再没有先前的骄横之色。
“大人,小的只是不想干活,并无造反之心,怎么就要杀头了?”
“大人,小的愿意将功补过,求大人刀下留情呐。”
……
赵万华一挥手,早有厢兵上去,将秦淮就地正法。
“你们都看见了秦淮的下场!”赵万华要借机申明军纪,疾言厉色的对所有厢兵训斥道,“平日里你们散漫,你们张狂,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总想着关键时候,你们能给老子绷起来,能顶上去。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平日没有军纪,什么时候你们脑子里也没那根弦!
不过干一天活,又不是拉着你们去送死,就把你们逼到兵变的地步。以后要拉你们上战场,你们是不是要造反呐?
记住,你们不是民夫,不是散兵游勇,你们是厢兵,是拿朝廷军饷的厢兵!禁军兄弟要上战场,跟敌人真刀实枪的拼命。我们厢兵,逢山修路,遇水叠桥,是职责所在。修个防护,不是你们应该干的吗?明天,要是活还干不出来,都别吃饭睡觉,摸着黑也要给老子赶出来!能不能办到?”
“能!”底下的厢兵个个站成标准军姿,响亮的回应。
“声音太小了!”
“能——!”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
“解散吧。”赵万华满意的点头,挥手斥道。
孙维梁看着赵万华一番话,立刻让这些老兵油子变得嗷嗷叫,不禁心生佩服:到底是职业带兵的,知道怎么提升士气。
这番话,孙维梁自认就说不出来。自己能想到提振士气的办法,无非就是提工资,发奖金。其他的手段,都是务虚,没意思。而人家赵万华不过动动嘴皮子,就达到了目的。
“老赵!带兵果然有两下子!”孙维梁由衷称赞道,“经过你今晚这么一训,我相信,这帮人,以后一定能堪大用。”
“只要不给大人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赵万华一天之内死了五个弟兄,情绪很是低落,应付了几句,便阴沉着脸回去了。
孙乐一直跟在孙维梁身边,这会功夫,悄悄凑上来,问道:“少爷,你看出是谁给咱们扔纸条送消息了吗?”
“不知道,不过可疑的人选我倒是有了目标。”孙维梁大有深意的笑道。
“幸好我睡觉轻,一下就醒了。不然,就算有人报信,咱们也不能反应这么快,上来就抓个正着。这回我可是立功了吧?”孙乐絮絮叨叨的开始在孙维梁跟前表功。
“行,我知道啦,回去就给你记上一功。你是现在就兑现,还是攒着以后一块兑现?”
“嘿嘿,现在兑现能兑什么?”
“赏你回去睡觉!这么晚了你不困呐!”
……
“宋修喜,二小队的队正,以后就是你了。回去好好干,不要辜负本官对你的提拔和期望。”孙维梁拍着宋修喜的肩膀,笑眯眯的表示。
孙维梁的推断果然没错!张永和宋修喜,就是那天晚上送出纸条的可疑人选。
张永不必说,自己没参与,底下弟兄却全部参加,硬说他不知情,孙维梁是不信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知情,却知道利害,没有参与。选择送信孙维梁,也是他谨慎和上进的表现。
宋修喜就更有意思了,临行动了却突然闹肚子,这理由太有喜感了。孙维梁才不相信巧合。其中一定另有原因。其中一个可能,就是宋修喜要借着上茅厕的机会给孙维梁送信。
如果说张永报信,是谨慎和上进,这宋修喜送信,就是有投机的成分了。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认定为叛徒,最后众叛亲离。可这宋修喜有意思,关键时刻又站出来表演了一把兄弟义气,顺利过关。
不管是张永还是宋修喜谁送的信,这样的人,都值得孙维梁拉拢。厢兵里能安插上自己人,对接下来的三个月,实在太重要了。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