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小心翼翼的简洁的回道:“回夫人的话,锦墨阁是当年老太爷取得名。让尤姨娘入住锦墨阁,则是花姨娘的意思。”
知道让尤姨娘入住锦墨阁并非李凤锦的意思,若薇心中的不舒服总算消散了些。“既是老太爷取的名,想必以前侯爷便住在锦墨阁中?”
“原本锦墨阁并不叫锦墨阁,乃是有一回老太爷得了一方难得的锦墨砚,因侯爷爱好书法,老太爷便将那方砚送给了侯爷做生辰礼物。那天老太爷兴致颇高,挥笔写就了锦墨阁三个字,侯爷便命人将这三个字裱了起来,从此后,锦墨阁就这样被叫开了。”似乎察觉到若薇心态上的变化,春晖也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知道了,出去吧。”若薇瞧着春晖恭谨退出去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春晖的态度她看得分明,虽然说得很是详尽的样子,可是她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语气也有着未尽之意。但她选择对自己隐瞒,隐瞒的东西若薇可以从李凤锦那里得到答案,但春晖……
罢了,且先瞧瞧吧!
……
太夫人虽然不太满意若薇总给自己找事,但还是很快给锦墨阁送去了日常所需的物事。
银嬷嬷亲自走了一趟,回来对着太夫人不住唏嘘:“想是确实过不下去了,才不得不惊动了夫人。这几年她悄无声息的,府里都快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也亏得她能忍到现在。”
太夫人疑惑的蹙眉:“当真有那么可怜?”
“您是没亲眼看见,锦墨阁本就不大,这些年又没有修葺过,尤姨娘住的屋子,这般热的天气,一进去都潮湿的不得了,听说是下雨天时,总是漏雨的缘故。晾在院里的衣裳,好些都是打了补丁的,好在尤姨娘手巧,打上补丁也看不太出来,但衣料子早已不时兴了。尤姨娘身边就只有一个名叫绿颖的丫头,听那绿颖说,有时候大厨房忘记备她们的饭食,好些时候都只有残羹剩饭可以吃。”银嬷嬷甚是怜悯的叹息一声,好歹也是个姨娘,过的日子却不如府里头一个洒扫丫鬟,如何能不叫人唏嘘?
“尤姨娘是花姨娘一手提拔的,没想到花姨娘却从不顾惜她。”太夫人听了,也有些可怜的说道,“这倒也有些奇怪,花氏惯会做表面功夫,这尤氏又是她的陪嫁丫鬟,论理,她不该这样做才对。而且,如今谁不知道花氏被禁足了?偏这尤氏又在这当头走了出来,这当中,也颇令人深思呢。莲华院如何了?尤氏见过庄氏后,庄氏当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听说夫人跟尤氏说了两句话,就打发她走了,因见她身子不好之故,像以前一样,免了她晨昏定省的规矩,命她无事不必到莲华院去。”银嬷嬷将听来的话说与太夫人听。
太夫人听了,沉思了一阵,笑着道:“庄氏反应这般平淡,想来,要不是没将这尤氏放在眼里,要不,她就根本没将老二放在心上。”
“奴婢也觉得甚是奇怪呢。”银嬷嬷跟着道:“还以为依照夫人眼睛里头揉不下沙子的脾性,说不得会狠狠为难尤姨娘一番,没想到夫人这心地还挺软的。”
“她心地软?”太夫人一副听见了天大笑话的模样,“我可半点没瞧出来。”
想到若薇不要脸的将自己的事情推给她,太夫人就忍不住咬了咬牙,不想再谈论这个令自己心情不好的人,转而问道:“岚儿在做什么?卢氏呢?”
“大奶奶哄着大爷睡着了,这会子去莲华院找夫人说话了。”银嬷嬷如何看不出太夫人对若薇的厌恶情绪,于是在回这话时,默默地替卢氏哀悼了一把——估计卢氏回来又要挨骂了。
果然就听太夫人沉了脸,极为不满的皱起眉头来,“一大早的,怎么又去了莲华院?为了她娘家那点破事,连岚儿都抛到了一边,她就是这样照顾岚儿的?”
银嬷嬷忙递了杯茶过去,接过小丫鬟手里的团扇,亲自替她打起扇来,“您消消气,这大热的天,您再这般,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这大奶奶也是没法子,她嫡母都找到咱们府里来了,倘若她不肯依从,她那亲姨娘与弟弟可还要在卢太太手底下讨生活。说不得,也只得照着卢太太的意思去忙活了。”
“我看根本就是白忙活!”太夫人吐出胸口的浊气,冷笑道:“将军府什么样的人家,凭他卢家一个暴发户的嘴脸也敢肖想将军府的姑娘?若她生的儿子是个着调的倒也罢了,偏偏那卢家小子的名声,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将军府瞎了眼才会将女儿下嫁到卢家!”
“可不是。”银嬷嬷附和道,“这卢太太费尽心思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是这卢太太生性霸道得紧,到时候只怕要责怪大奶奶办事不利呢。”
听着银嬷嬷的话,太夫人对于卢氏的气怒终是平息了下去,“卢氏也不容易——不过她再不容易,嫁给了岚儿,就该凡事以岚儿为重。娘家的事,能不插手便不要插手,如这般出力还讨不了好,又有个什么意思?”
银嬷嬷知道太夫人气恼的也只是这一点,她心里也颇为同情卢氏,瞧着太夫人的神色松缓了下来,便笑着道:“想来大奶奶也是想尽心尽力照顾好大爷的,只是卢太太找上了门来,她不答应替卢家说和将军府,只怕卢太太回去就要拿她亲娘与弟弟出气,这才不得不答应下来。这事儿要是不成,大奶奶少不得又要来求您给她做主了,也唯有您,才能镇得住卢太太那人。”
太夫人便似乎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