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见自己的愤愤不平没有得到若薇的同感,又道:“不但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其人是真正没有半点本事的胆小怕事之徒。也不知老鲁的眼睛到底长到哪里去了,竟跟这样的人称兄道弟。”
“他没四处说我的坏话?”
仙草哼道:“他倒是敢!”
若薇想了想:“这人平日里与姜大夫可有接触?”
“前两天找姜大夫开了个方子,说是腹痛难忍。”仙草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若薇只让她留心昨晚那几人,她就将这些人日常与谁走得最近等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就为了万一主子问起来她能一口就回答上来。从李凤锦手底下换到若薇手下,这习惯果真是个好习惯。“谁知他是真的腹痛还是假的,听说有人热心的要替他去城里抓药,他也婉言谢绝了,自己拖着病体跑去城里抓的药……”
若薇眉心一凛,手指笃笃的叩着桌面,拧眉道:“他生病的第二天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有,第二天贾烈发起攻城战,因前日夜里伙夫用了不太好的食材做饭,导致营里许多将士都出现了泻肚的情况,这一仗中死伤的将士最多,只差一点就让贾烈将高城攻了下来——大人,你怀疑这林参将也是个细作?”
“此人既有两面三刀的本事,又是胆小怕事之辈,换做是我,也会觉得很好拿捏。”若薇蹙眉问道:“做饭的伙夫呢?”
“死了。”仙草回答道:“他犯了这样大的错误,险些害的全军覆没,被军纪处置了。如今看来,难不成这伙夫竟是做了替死鬼不成?”
“这些都只是咱们的猜测罢了,”人证物证全没有。
仙草沉吟道:“我却觉得咱们的猜测很有道理,大人您先,姜大夫是大夫,什么药物下到饭食里不被人察觉他是不是一清二楚?林参将负责进城买药,倘若那伙夫不是枉死,那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泻肚的药物下到饭食里,引的将士们腹泻不止,哪里还有余力去抗敌?这一环扣着一环,也算是用尽心机了。”
仙草的猜测也许最接近真相,但谁知道呢。
“可见瑞王玩儿的这一出悄无声息的渗透,有多么厉害。”最后,仙草总结道。
“把林参将的话传到老鲁耳里,让他听一听,也长点教训。”若薇淡淡道,虽然暂时没想好要怎么揪出这一串细作,但这之前的利息,却是可以让老鲁去收一收的,“至于我们的猜测,就不必告诉他了。”
“大人放心,老鲁那张大嘴巴,我也不敢说啊。”仙草抿嘴一笑,转身出去了。
她刚出去,陈川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若薇面前,“大人,准备好了。”
若薇利落的起身,熄灯:“走吧。”
陈川应一声,领头走在前头。
夜黑风高,天空里唯有疏星点点。几匹裹了马蹄的骏马,趁着夜色瞒过巡视的将士,轻而迅疾的奔出了营地,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
高城十余里之外有一大片密林,密林西面临着一片看似连绵不绝的山坡,正值夏季,一片苍翠欲滴——虽然蚊虫可能多了点,不过遇紧急情况时隐蔽逃逸却是最佳地势。就算遇偷袭打算火攻,一时半刻也不能将这片绿黝黝的树林子烧起来。
近有青山,高耸云际,不远处还有小溪环绕,太热了便随手将衣裳一脱,就能洗个舒舒服服的冷水澡。此时虽已是夜深,山坡下的平地仍是篝火明亮,有尚未歇息的将士们三五成群的围坐在篝火旁喝酒划拳,甚是放松与热闹。
“将军,咱们为何不一鼓作气,趁着高城元气大伤时一举拿下高城呢?”火光跃动中,有年轻的将士不解却恭敬的询问上头的青年男子。
眉目端正并无半点传说中阴险狡诈猥琐不堪痕迹的男子,正是此次领兵攻打高城的主将贾烈。他闻言哈哈大笑,一仰头饮尽壶中美酒,随手丢给下手的一名将士:“着什么急,等到庄老头两眼一闭,高城群龙无首之时,咱们再急攻也不迟!”
“将军说的极是。”便立刻有人拍马屁道,“只是听闻高城来了位监军,且庄老头还有意要让那监军接手军务,以便在他死后能迅速稳定军心。依将军看,这监军……”
“不足为患!”贾烈摆摆手,豪爽的笑道:“我的人已经试探过了,那监军就是个金玉其外的草包罢了。再说,凭他一个毫无根基的人,想要在营里站住脚跟,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你们可别忘了,李凤瑞还等着庄老头死后独揽军中大权呢,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挡了他的道,他能乐意?那姓季的只怕没命活着回京城!”
“如此一来,只等庄老头断气,高城自己就乱了,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到那时咱们趁机急攻,高城还不手到擒来么。”
“哈哈哈!”贾烈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没错,本将军等的就是高城的内乱!”
“那,倘若高城最后没有乱,咱们岂不是错失了眼下这个最好的良机?”有人迟疑的表达出自己的忧心来。
贾烈深沉一笑:“没有乱?那就想法子让他们乱起来!”
在贾烈志得意满的得意中,身后安静的树林子里,朦胧月光照不透的黑暗中,几条人影或趴地或上树,将贾烈与众位将士的对话全听在了耳中。
眼见着贾烈因喝多了酒,起身往树林子里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若薇给陈川打了个手势,一众黑影训练有素的急速往后退出十多米。
陈川看了已经换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