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一路急奔,终于在天色大亮前赶回了高城。而此时不顾伤势等在营门口的李凤瑞已是心急如焚,伸长个脖子不住的往前往营地的唯一一条路张望。
见到仙草一个人回来,他焦急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季大人呢?”
仙草翻身下马,顾不得拂去满身的尘土,边往营里走边回答道:“季大人暂时不能回来。”
李凤瑞一凛,“季大人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暂时没有。”仙草心情不好,此时只想尽快将解药送到庄大将军手上,再与陈川商议如何潜进毅州府救出若薇的事情——倘若让爷知道她竟令夫人身陷险境,还不知道有什么下场等着她呢。
仙草走得快,李凤瑞有伤在身自然追不上,气得他险些破口大骂。也不把话说清楚了,让人怎么放心得下?
当仙草郑重的将解药拿出来时,庄家三口人怔了怔个,神色各异。
庄夫人喜不自禁,欢喜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不住拿帕子压着眼角,看看解药,又看看庄大将军。按捺不住的双手合十,对着半空拜了拜,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庄西林亦是笑的见牙不见眼,不住催促庄大将军赶紧服下解药,“父亲用了这解药,立时就能好起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唯有庄大将军面上不见半点喜色,他盯着锦盒里的解药看了半晌,方皱眉看向故作轻松却眸底深藏沉重的仙草,“你家大人呢?”
仙草取出解药的动作顿了顿,方才勉强笑道:“大人就在后边呢,我脚程快,大人便让我先将解药送回来。大将军赶紧将解药服下吧,大人为了取这解药,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这解药是从毅州府取来的?”庄大将军见仙草这般,眉眼中的忧色更深了,“你且告诉我,这解药是如何得来的?”
仙草见他固执的非要追究解药的来历,不然就不肯服下解药,没奈何,只得将昨夜她与若薇冒险潜进瑞王府的事说了,自然隐下了若薇暂时被扣在瑞王府的消息。
“这么说来,你家大人也在回营的路上了?”庄大将军岂是那么好骗的,此时解药已经在清水中化好,庄夫人正要服侍他喝下,却被他轻轻推开了手,他只看着仙草,淡淡道,“既如此,我便等一等吧。”
这就是要等到夫人回来才肯服药了?仙草傻在原地,半晌方才找理由劝道:“大人吩咐了,解药一到就得给大将军您用了。您中毒日久,深受其苦,还是先将毒解了才是要紧啊。”
她说着,拿眼求助的看向庄夫人。
庄夫人深觉有理,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老爷,你先服了解药,咱们一块儿等着三……等着季大人回来,岂不是好?若一会儿季大人回来,见你还没服药,只怕要不高兴了。”
庄夫人瞧着仙草并不是素日里贴身服侍若薇的人,又没人与她说起仙草的身份来,因此才会这般谨慎小心。
庄大将军却仍是盯着仙草,“你今日不说实话,就别想我喝下这药——你家大人究竟在哪里,到底如何了?”
仙草瞧着他虽消瘦苍白却充满威仪的脸,咬了咬唇,沉声道:“这药乃是我家大人拼着性命不顾为大将军您求来的,您就是这般看待她对您的心意吗?”
庄大将军双目霎时变得锐利起来,“她果然出事了?”
依着若薇的性子,倘若没出事情,此时定是她亲自拿了解药赶过来,又怎会因脚程慢而让仙草先回来,庄大将军一想就觉得极不合理,非要从仙草口中逼出个真相来不可。
庄夫人心下一沉,脸色也跟着变了,“三……季大人出事了?”
庄西林不自觉地攥紧了小拳头,屏住呼吸瞪着仙草。
仙草见瞒不过去了,这才将若薇留在瑞王府的事情说了。此时,李凤瑞也正好赶了过来,闻言满脸惊愕,惊讶的眨了眨眼睛:“照计划行事?季大人他并未与我说起过什么计划啊,这、这又是怎么说的?”
仙草道:“我估摸着,乃是大人用以麻痹瑞王的说辞,如此瑞王有了顾忌,暂时不会对大人不利了。”
庄大将军点头,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把药给我吧。”
庄夫人忙不迭的将药递到他嘴边,安慰道:“老爷放心,季大人聪明着呢,定然不会有事的。再有,老爷身子好了,才好想法子将季大人救出来,便是为着季大人这片孝……这片心意,老爷也要赶紧好起来才是。”
……
瑞王府中,若薇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睁开眼睛,就见瑞王一脸冷戾的坐在椅子里盯着她。
若薇不以为杵的翻身坐起来,一条腿曲起,抱在胸前,另一条腿就这么垂在床下晃晃荡荡的垂着。一手摸过床边小几桌上精致果盘中盛放的红彤彤的频婆果抛上抛下,笑嘻嘻的瞧着瑞王,一双仿佛黑色曜石一般闪亮而幽深的眼睛,对视时甚至会令人觉得目眩神晕。
“王爷府上的床果然十分舒服,在下一不注意就睡了这样久。”她看一眼屋里的沙漏,又笑道:“不知不觉竟就过午了,瑞王爷热情好客,在下真是宾至如归——不过这时候若能有芝麻鱼、红烧麒麟肉、三鲜龙凤球、八珍莲花苞、莲子膳粥、油焖鲜蘑……在下必定会更喜欢瑞王府的。”
瑞王被她理所当然的自在模样气的笑了起来,“季监军,果然很有种!你就不怕本王在你的饭菜中下毒?”
“王爷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