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心烦气躁的挥挥手,“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
小太监如蒙大赦,磕了头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娘娘,生气伤身,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太子殿下还指着您呢。”绣馨双手递上热茶,一边劝道:“依奴婢说,李侯爷从前对娘娘虽算不得热络,却也不似今日这般……娘娘您只管想,李侯爷刚从谁的宫里出来?”
惠妃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我就知道,合宜宫那贱人定会趁机使坏的。你快让人去打听打听,她都跟李凤锦说什么了?”
绣馨忙道:“娘娘稍等,奴婢已经使人打听去了。只是娘娘,不论那边说了什么,您都要小心些才是,坤德宫本就处处针对娘娘了,若是娘娘再失去了李侯爷这个助力,虽有娘娘的娘家,但到底……”
“你说的很是。”惠妃稳住心神,“皇儿能成为太子,可说全是李凤锦的功劳,倘若本宫失了这个助力,让旁人捡着这便宜,本宫与皇儿的处境定会大大的不妙。尤其坤德宫那位——”
绣馨闻言却笑了笑:“坤德宫那位娘娘倒是不必担心,您别忘了,有关李侯爷的那些流言都是从哪里开始的,因为李侯爷拥护太子殿下这件事,成家与皇后俨然已经将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便是他们转过头来想要拉拢李侯爷,李侯爷也未必会买他们的账。娘娘要担心的,却是合宜宫那一位——您想,只等您与坤德宫斗得两败俱伤之时,最后得利的会是谁?三皇子顽劣不堪大任,却还有个五皇子呢。”
惠妃早已冷静下来,点头道:“不错,倘若丽贵嫔那贱人当真拉拢了李凤锦,咱们便不得不防了。以前本宫只当那贱人是个徒有美貌头脑简单的,没想到连她也耍起了心机来——哼,不论是谁,胆敢算计本宫,挡了皇儿的道的,本宫绝不会轻饶!”
绣馨偷偷看过去,惠妃脸上的肃杀与冷厉,便连她这个贴身服侍的大宫女都觉得阵阵心惊。
……
若薇回到侯府已经快到晌午了,徐三仍等在外院的书房里。
“夫人,可顺利?”徐三一见她,便忙问道。
只是眉头却飞快的跳了跳——对着顶着李凤锦的脸的若薇,他实在有些不习惯。
“再顺利也没有了。”若薇坐下来,舒畅的舒了一口气,看着徐三的眼睛,慢慢开口说道:“只是徐三公子似乎忘记告诉本夫人了,原来宫里你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徐三公子故意瞒下不告诉本夫人,冷眼旁观本夫人为了进宫面圣如何认真的准备这一切,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很有满足感?”
徐三诧异的挑起一边眉头来:“夫人这话是何意,在下怎么听不懂?”
“甄道长是李凤锦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你会一点都不知道?你既知道皇帝会在这两天内召见我,会不知道甄道长想方设法安抚牵制皇帝的作为?既然你早知道只要皇帝信任甄道长一日,李凤锦就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又为何偏要将事情说得那般严重,让本夫人误以为事情当真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徐三公子,从一开始,你对本夫人便没有以诚相待过。”
徐三听了,却并没有生恼,反还勾唇笑了笑,“因为甄道长是二爷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夫人便以为在下就该知道所有的事?夫人可别忘了,在下不过只是个兵部尚书,平日里没召是根本没资格进宫面圣的。宫里是有消息传出来,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消息传出来。皇上身边多少眼睛,甄道长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又能给在下递出多少消息来?夫人以为在下存心隐瞒,便是相看夫人的笑话,在夫人眼里,在下就是这么个分不清形势而任性胡为的人?”
若薇面无表情的打量徐三,徐三正气凛然的瞪回去。
半晌,若薇打破了这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如此说来,却是本夫人误会徐三公子了?”
徐三冷哼一声,负气的别过头去,“夫人知道就好!”
顿了顿,又不甘心的加了一句,“本公子再是玩世不恭,在对待二爷的事情上,却是从未含糊过的——这话,本公子当着夫人的面敢说,来日当着二爷的面也同样敢说!”
“抱歉,是我太多疑了。”若薇知错认错的态度很诚恳。
徐三却吓了一跳,显然没料到她竟会放下身段给自己道歉,愣了一下方才不自在的摆了摆手,“夫人不必这样客气。”
语气却是缓了不少,“听夫人的意思,今日在宫里竟是十分顺利的?”
“没错,皇上已将前朝后宫俱都托付给了我,想来旨意很快就会颁下来。能这么顺利,甄道长功不可没。”若薇便将面圣的情形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听丽贵嫔的意思,如今皇帝身边竟是不用旁人服侍,衣食起居都是甄道长一人打理——这甄道长的底细,徐三公子可清楚?”
徐三缓缓摇头,“具体底细二爷并未告诉我,怎么,夫人觉得不妥?”
“若这甄道长是值得信任的,自然没什么不妥。可若他包藏祸心,又或者被有祸心之人利用,皇帝一旦出事,矛头自然就指向了侯爷,侯爷举荐这位甄道长的事情,旁人真的一无所知?就算旁人一无所知,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若薇在看见甄道长的第一眼时,就觉得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并不是个愿意受制于人屈居人下之人。李凤锦是怎么找到他的,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相互有没有把柄落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