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二太太一惊,嗓音都有些变调,急切的追问道:“什么?有身孕了?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不可靠?”
“她院子里每日都有人往外倒安胎药的药渣子,若不是有了身孕,平白无故怎么会用安胎药?”
“你怎么知道的?”汤二太太立刻警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是个什么货色她心里清楚得很,逞凶斗狠的狠劲是有的,但绝对不是个细心的人,连她屋里是不是新换了摆设都看不出来,又去哪里留意什么药渣子?
二老爷咧嘴一笑:“大嫂让人知会我的,虽然本老爷知道她不安好心,但长房除了老二两口子,谁又比得上咱们家俩儿子?只要老二两口子从这世上消失了——”
二老爷眼中又是精光一闪,抑制不住的嘿笑起来,“这东平侯府就是咱们的了!”
汤二太太心乱如麻,站起身来紧走几步,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却被兴奋与激动烧的通红。
夫妻这么多年,二老爷一看她的模样,就知她已经心动,悠哉的往汤二太太的软榻上一躺,“你只管想,等你做了这侯府的太夫人,还用得着看谁的脸色度日?你走出门去应酬,哪个不凑上来争相巴结你?咱们的儿子、孙子在外也是高人一等……种种好处,你且自己慢慢思量吧。”
汤二太太咬牙,开始神经质的抠起手指来,她在府里这么多年,对老太君的奉承也好,对太夫人的忍让也好,对若薇的讨好也好,全都是为了她的孩子。那么现在,到底要不要为孩子们博一个更好的前程呢?
“虽是好处多多,可庄氏的厉害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岂能让咱们轻易就得手了?”
二老爷见她愈发意动的神色,本来挂满了得意的脸上顿时被阴霾取代,他这辈子的亏都是在若薇手上吃的,这就是横插在他心口的刺,不碰都刺的慌,更别提像汤二太太这样毫不遮掩的说出来。
“她再厉害又如何?本老爷还不信了,合你我之力,还弄不死一个庄氏!”
汤二太太见他恼恨的几近狰狞的模样,便知他心里是恨透了庄氏,她猛地把心一横,咬牙道:“也不是我容不了人,我总要为瑞哥儿他们多打算!老爷,此事咱们不必操之过急,老二的死讯也不能现在就放出来。”
二老爷见她顷刻间似已经有了主意,欣喜道:“太太有什么好主意?”
“若提前爆出老二身死的消息,只会打草惊蛇令庄氏疑心警惕。咱们不妨先拿庄氏开刀,等她没了,在对外宣称老二悲痛过度,随着庄氏去了,谁又会怀疑?庄氏不是有了身孕?”汤二太太的眼神充满了攻击性,张扬露骨,带着一种尖刀带血的狠劲儿,“死在这上头的女人不知凡几,庄氏运气不好,也怪不得旁人!”
“太太说的很是!”二老爷喜滋滋的接口道:“一切有太太安排,成功之日定然指日可待。”
“你也别得意的太早,如今八字都没有一撇呢。”汤二太太斜睨他一眼,做下决定后,她的心反而坦然了,“倘若让人瞧出端倪,你这美梦可就要破灭了。”
“是,小的谨记太太的吩咐。”二老爷嬉皮笑脸的对着汤二太太做了个揖,“所以这会子太太也该收拾收拾,去见见庄氏那贱人了。”
汤二太太当然知道,却还是故意问道:“为何要去见她?”
“方才银嬷嬷不是来过了?太太你过去,打着投诚的幌子与庄氏多多亲近,好为以后打下坚实的基础啊。”
汤二太太看他一眼,轻叹一声,良久方喃喃说道:“这是一招险棋,成了,咱们风光无限,不成,只怕要连累瑞哥儿他们。”
“太太说的这是什么丧气话,此事只许成功!”二老爷满脸狠戾,厉声道:“庄氏几次三番令咱们没脸,她若不死,难消本老爷心头之恨!”
……
二太太过来时,若薇刚喝下安胎药。在屋里躲了大半天终于扭扭捏捏出来的青霜面无表情的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果子,“时辰不早了,夫人梳洗梳洗就睡吧,这些劳什子的折子什么的,明日又在看,它们也不会长了腿飞了。依我说,夫人将这些事情交给徐三公子不就行了,干嘛非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薇无所谓的说道,“你要是不困,就下去给自己绣绣嫁妆,可别等到新郎都来接人了,你的嫁妆还没绣好,丢的可是本夫人的脸呢。”
青霜红着脸使劲跺了跺脚,竭力装出大方坦然的模样来:“夫人就知道打趣奴婢。不过这也没什么,哪个姑娘不绣嫁妆,便是夫人您当年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么。”
“是呢夫人,您就别再笑话她了,否则又要跑回屋里躲半天。”明月正进门来,笑吟吟的接口道:“便是她的嫁妆绣不完,这也没什么,咱们府上这么多姐妹,一人帮忙绣一点,很快也就绣好了,耽误不了她的好日子的。”
“都说你是老实人,我看你是促狭鬼才是,连你都来编排我。”青霜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但绯红的脸颊以及满是喜悦的眉目却让她威胁大打折扣,“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先别闹,我有事回夫人呢。”明月敏捷的闪身避开青霜的花拳绣腿,对着若薇说道:“夫人,二太太过来了。”
“这么晚来?”若薇有些意外。
“方才有婆子来说话,说是不久前银嬷嬷去了二太太屋里,说了好一会子话。”虽然没有限制落梅居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