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怎么这样过分。”青霜瞧着李淑珮毫不客气的抢了若薇的马车,脸色难看的嘀咕。
“她喜欢这辆车,给她便是,有什么好气的。”小姑娘使性子而已,若薇并不放在心上。
青霜只得悻悻道:“夫人就是这样好性子。”
若薇淡笑不语。
关三太太走了过来,甚是歉意的说道:“锦儿媳妇,珮姐儿又使性子了,你是她嫂子,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吧,一会我会好好说她。”
这听着像是道歉的话,却怎么都不对味儿。因为她是嫂子,就必须得包容小姑子的小性子?
“三婶婶言重了,咱们是一家子,珮姐儿又还小,我这做嫂子的自然会让着她。”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也懒得跟个小姑娘计较。
关三太太便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时辰不早,快上车吧。”
若薇正要上车,一错眼便看见另一架马车旁的花姨娘。
她今日穿一件盘金彩绣锦衣裙,火红火红的颜色仿佛鲜血,领口与袖口缀满华丽的红蓝宝石。她梳着抛家髻,发髻上松松的插着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脖子上挂着金凤朝阳桂珠串,耳上缀着蓝宝石南洋珍珠耳环,华贵又隆重。
青霜气的直发抖:“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她怎么敢穿正红色,怎么敢!”
春晖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拿眼小心觑着若薇的神色。
虽说路府是花姨娘的娘家,但她到底只是一个姨娘,怎么敢在正室面前穿这样正红的颜色,到底打的谁的脸?
花姨娘似察觉到若薇的目光,抬头挺胸看过来,很是温婉的笑了笑。
若薇若无其事的对她点一点头,就着青霜发抖的手上了马车。
“夫人,花姨娘这样打您的脸,您怎地一点都不生气?”青霜仍是难掩气愤,眼睛都红了起来。
若薇安置好了峻哥儿,方淡淡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她愿意穿什么是她的自由。再说,她穿成那样,真的打了我的脸?若花府当真是最重规矩的人家,今儿她要打的,可是花府的脸,既然她那么急着想要花府丢脸,你们又何必为她着急?”
青霜听得一愣一愣的,若有所思的春晖却已经回味过来,眯眼笑道:“夫人说的很是,花府最是看重脸面,今儿个府里客人定然很多,正该让旁人也瞧瞧,花家的女儿是如何的轻狂。”
若薇含笑点头,有人愿意自取其辱,她自然没有拦着的必要。
青霜也想明白了,双手一拍,眉开眼笑道:“没错,就该让世人好好瞧瞧花府的规矩。”
“这么明显的事,怎么府里没人告诉她?”若薇挑眉,颇有些不解。
青霜撇嘴:“老太君喜欢她,府里自然谁都要给她几分面子。老太君不说,就是有意抬举了花姨娘要跟夫人作对。老太君都对她的装扮没有意见,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了。”
若薇轻笑,老太君怕是恨透了她,连花家门风规矩都不顾了。
春晖有些担心的眨了眨眼:“今个去路府,只怕不太平,夫人千万要当心些。”
“嗯,我会注意。”花家府相当于是花姨娘的主场,相信经过昨晚的事,花姨娘对她亦是恼恨不已。今天想必会过的十分精彩。
“娘亲,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吗?”峻哥儿眨巴着眼,小眉头担忧的皱起来。
若薇摸摸他的头:“峻哥儿会怕吗?”
峻哥儿咬着唇,抠着手指头,呐呐道:“我,我怕,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去了……”
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若薇脸上已经没了笑意,“我昨晚才说过,男子汉要勇敢,但凡害怕的事,你连尝试一下都不敢就要放弃?”
峻哥儿不安的低着头,“我……”
“你抬头看着我。”若薇的语气与神色都并不严厉,稍显冷淡的声音不但峻哥儿听着害怕,就连想开口打圆场的青霜都噤若寒蝉,缩着肩膀与春晖靠在一处。
峻哥儿抬起头,眼中的泪无声掉落下来。
“你要记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在我面前也就算了,若在别人跟前也这般哭哭啼啼,只会叫人轻看了你!不但别人看你不起,我,也没有你这么软弱的儿子!”
峻哥儿张着嘴,圆圆的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愣了半晌,忽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用力扑进若薇怀里:“不要……娘亲不要不要我,我以后……我听话,我再也不哭了,呜呜……你别不要我啊……”
青霜默默地跟着流眼泪:“夫人……”
春晖眼观鼻鼻观心,手却伸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袖。
若薇逼着自己不许心软,若他永远是这样的性子,随便什么人都能践踏他伤害他,他这样尴尬的身世,往后要经历的挫折磨难必定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多得多。她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着他护着他,她心疼他怜惜他,却不得不更严厉的要求他。
“你记住,这世上多是欺软怕硬的人,你越是软弱,越会沦为被欺负的对象,你想一辈子都被他人欺负看不起?”
峻哥儿含着眼泪摇头:“我不想,可是,他们很凶……”
“他们凶,你只要比他们更凶,他们自然会怕了你。”若薇放缓了语气,“恃强凌弱的事情我们不做,可也决不允许他人欺辱践踏,你懂吗?”
峻哥儿自己擦干眼泪,湿漉漉的大眼睛犹如无辜的小羊羔,他看着若薇,重重点头:“娘亲的话,峻哥儿都记住了。”
若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