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郡主一走,其余的贵妇人自然也不再停留,纷纷告辞而去。
老太君脸上一僵,神色数变,到底不敢拉住平安郡主,只得眼睁睁的看她走了。
她顿了顿,又道:“之前与老太君说的事,就此作罢。”
平安郡主丝毫不留情面:“不用了,老太君留步吧。”
“老身送郡主。”老太君忙道。
平安郡主冷淡的看她一眼:“既然老太君府中事情颇多,本郡主就不打扰了。”
老太君与太夫人急急忙忙来到平安郡主身边,“花氏冲撞了郡主,郡主息怒。都是老身管教无方,让东平侯府乱了规矩,改日老身就递帖子进宫请罪,郡主千万莫要因此气坏了生自己。”
弄巧成拙的花姨娘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狼狈的退了出去。
她肯定是故意的!花姨娘恨恨的想,且看以后她怎么收拾她!
她为了替老太君与太夫人解围,故意瞒下身份没有说破,就是清楚的知道平安郡主对妾室的厌恶,当然她可以不用自己出面,可想着能在老太君与太夫人面前卖个好,感激她替她们解围,所以她亲自来了。可是千算万算,她也没有算到,庄若薇竟然真的敢一语道破她的身份,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并且如此的下不来台!
庄若薇这个贱人!
花姨娘被平安郡主如此不客气的呵斥,如花俏脸一阵青一阵紫,垂下的双眸中闪过恨意与羞怒,袖中双手紧紧握起,惶恐不安的说道:“郡主息怒,是妾身不知分寸,不关老太君与太夫人的事,妾身这就下去。”
平安郡主往若薇投去淡淡的一瞥,她算是明白了为何这胆小如鼠的侯府夫人会豁出去打上门来了。只从神态上就能看出,李老太太等人不将侯府正经夫人放在眼里,却抬举一个姨娘,她在府里的日子能好过才怪。不过这庄若薇,当真如外界所言那般懦弱上不得台面?
若薇挑眉,她显然没有料到平安郡主反应会是这样大。
家中有客人,尤其是平安郡主这般尊贵的客人,哪里有姨娘上前来请安说话的道理。这在平安郡主看来,无疑是侯府不将她放在眼里,故意让这花姨娘来膈应她,谁不知道平安郡主最是厌恶宠妾灭妻之事,偏这花氏往上撞不说,老太君与太夫人竟都跟没事人儿一样,如何不叫平安郡主动了真怒。
平安郡主更是不客气的对老太君与太夫人说道:“姨娘?侯府真是好规矩,一个姨娘也敢跑到客人面前来说道,今个本郡主是真开了眼界。改日本郡主进宫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时,少不得会与太后说道说道东平侯府的规矩。”
原本疑心若薇故意找事的贵妇们果然都蹙了眉,齐齐望着面皮涨的通红的花姨娘。
若薇盯着她那张娇美如花的脸,一切的情绪都隐没在那双静水深潭一般的眼眸里,漆黑的湖面上,只有细细波光。她并不理会先前义愤填膺而此时正拿疑惑目光瞧着她的贵妇们,只盯着花碧瑶,淡淡开口道:“原来是这样,辛苦花姨娘走这一趟。只是我这份就算是下人们弄错了,峻哥儿的食盒莫非也是下人们粗心弄错了?”
她上前来,将食盒递给若薇身后的青霜:“这才是夫人的食盒。瑶儿因为这些日子嗓子不舒服,想吃清淡些,便特意吩咐厨房做点清淡的饮食,不想却被送到了夫人那边,而夫人的食盒,则送到了瑶儿院子里。怕夫人生气,所以瑶儿便赶紧找过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接过身边丫鬟提着的食盒,“也是下人们太过粗心,将瑶儿的食盒送到了夫人院里,倒让夫人误会了,都是瑶儿的错,夫人千万莫要生气。”
花碧瑶的视线轻轻落在若薇身上,满含歉意道:“我是来寻夫人的,方才去了莲华院,听闻夫人来了老太君这边,瑶儿便跟着过来了。”
“瑶儿,你怎么来了?”老太君虽然不太满意花碧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但她对花氏的宠爱以及花氏的表现都让她不忍当众苛责她。
这厢花碧瑶领着丫鬟婆子已经走了进来,她冲着众人盈盈一礼,礼数周到笑容大方:“碧瑶见过诸位贵客,打扰了诸位,还望诸位见谅。”
老太君的人,自然都是向着老太君的,谁没事往自己身边安插别人的眼线,她又不是真的蠢!只是心中到底意难平,她汲汲营营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从老太君手中夺过一些掌事权。今日损失最大的,可不就是她么?
太夫人忙道:“不劳老太太您费心,我不缺人使唤。”
老太君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不悦道:“不过发卖了几个奴才,值得你如此挂心?你若缺人使,从我这里挑几个去吧。”
太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垂了眼睛回道:“媳妇也不知道。”
老太君一怔,望向来人的眼里划过一抹责备,轻声问太夫人:“瑶儿怎么过来了?”
若薇与众人一道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生的眉飞目细,肌肤赛雪,小小尖尖的脸蛋儿娇若花蕊,样貌是一等一的好。她穿一件淡绿色金丝荷叶滚边的衣裳,配着一条白底绣海棠的八幅裙,腰间一条粉黄色镶金银丝的腰带将腰身束的不足一握。
却在此时,一阵香风伴随着一串银铃笑声传了进来:“夫人可是在这里?”
若薇也牵了峻哥儿准备回莲华院。相信经此一闹,那些个跟红顶白的下人在践踏他们时,总会好好想一想了。
经此一事,客人们自然不好再坐下去,相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