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锦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淡淡道:“此事本侯会试着与周府商议,不过周府是什么态度,本侯就不能保证了。听说表妹情绪不太好,是不是要先送回周府去,母亲你看着办吧。”
太夫人忙提醒他:“别忘了将晴儿的名字从选秀的册子上划去。”
李淑珮再次插嘴,“大伯母您只是动动嘴,却也不问问二哥,这件事他能不能做得了主。万一二哥做不了主,周雪晴又是在咱们府里出的事,到时候皇上因为此事问罪咱们侯府,不知道谁要站出来为此事负责。”
众人闻言,脸色俱都大变。是啊,他们将事情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因为李凤锦曾负责过选秀的事,便笃定他一定能顺利的解决周雪晴册上有名这件事,却没有想过,一旦上了选秀名册的秀女就名义上而言,已经算是皇帝的女人了。皇帝的女人在侯府出了事,这皇帝要是怪罪下来,他们谁又承担得起?
一时望向李凤渊的神色都变得锐利起来,太夫人也因管家不利而被二老爷三老爷的怒目瞪视。
三老爷沉不住气,问李凤锦道:“锦儿,你一直在御前当差,依你所见,皇上为此事迁怒咱们侯府的可能性大不大?”
李凤锦神色沉重,半晌方道:“君心难测。虽说皇上向来仁心宅厚,但这种事情……”
他顿住,没再往下说,但谁都知道他的未尽之意——撬皇帝墙角抢皇帝女人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却又不小,皇帝倘若不追究也就罢了,倘若追究下来,东平侯府谁能担得起君王之怒?
三老爷傻眼,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脸色煞白的李凤渊,搓着手焦急问道:“那,那此事该如何是好?”
太夫人也愣住了,她一个妇道人家,目光本就不甚远大,根本没想过撬皇帝的墙角是个什么后果,为了拉拢扶持李凤渊与李凤锦作对,便任由李凤渊对周雪晴做出那等事来,而后她再站出来表示愿意为李凤渊做主以达到施恩于李凤渊的目的。可如今这样说来,万一侯府因为此事而被皇上问罪,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是啊,锦儿,你快些想个法子,万一皇上要降罪,咱们可要怎么办呢?”
李凤渊早已从先前的志得意满吓得两股战战,脸色煞白的哀求李凤锦:“二哥,你要救救我,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李凤锦神色既沉重又为难,“皇上令我好生处理了侯府的事方才能重回御前当差,如今便是本侯想见皇上为咱们侯府求情只怕都见不到。”
众人神色又是一变,唯有汤二太太原还有些担心的表情在听闻了李凤渊这句话,立刻放下心来——说来说去,他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将庄氏迎回府来。
二老爷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皱眉道:“先时庄氏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你此时倘若回去御前当差,想来皇上也不会说什么的。”
李凤锦挑眉:“二叔且说说,是如何解决的?”
“那庄氏身患恶疾,自觉无颜回侯府来,正安心在她娘家养病,咱们侯府也不曾亏待她,时常往将军府送银子送药物,只盼着她早些好起来——咱们侯府的诚意,满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的。且不回侯府这件事,也是庄氏自己的意思,咱们可没逼着她不让她回来。”二老爷不悦的说道。
想到庄氏那恶妇,他就忍不住摸了摸还未痊愈的腿,只觉得那伤处似乎又钻心的痛了起来。要不是她煽动群众闹事,他能吃这苦?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恶妇再进侯府一步。
“二叔言之有理。”李凤锦神色淡淡的点点头,“既如此,本侯今日便进宫一趟,倘若皇上肯见本侯,本侯定然竭尽全力为侯府的安危周旋。倘若皇上不愿意见本侯,那本侯也没办法了。”
太夫人喃喃道:“如此,难道只能寄希望于周府?倘若周府肯同意这门亲事,到时候上折子,只道晴儿有病在身不能伴君,这件事也能揭过去。可就怕周家不肯……”
她说着,只觉得头又狠狠地痛了起来,“锦儿,周府你也不可怠慢,定要说服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为别的,便是为了侯府里头这些尚未成亲的妹妹们,你这做哥哥的也要尽力周旋才行啊!”
李凤锦点头:“虽然周家大公子与我交情不过一般,不过本侯会尽力一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东平侯府断送在本侯手里。”
二老爷因他这百般推脱而心生不满,重重将手中茶杯搁在桌上,哼道:“你还知道你是东平侯府的侯爷就好!”
李凤锦勾唇,悠悠道:“本侯当然记得,不记得的人,似乎是二叔吧?”
他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二老爷屁股底下的椅子。
二老爷一张白净的面孔立时涨得通红,做梦也没想到李凤锦会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讽刺他,一时又怒又惊,竟没回过神来。
众人神色又是一变,实在是他从前谦逊温和太过,又是庶子这样的出身,大家早习惯了不将他放在眼里,而他虽然不似众人以为的那么好拿捏,却也从没有像今日这样毫不给人留情面的时候,因此一时之间,大家都怔住了。
只有李淑珮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敢直言提醒二老爷,“二叔,二哥说你不将他当家主呢。不过话说回来,二叔似乎的确没将他分明说过,不许任何人没经过允许进他的书房,二叔却趁着二哥不在府里说进就进去了,不正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