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终究是有些冷了。
刘畅裹了裹衣服，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毕业已经三个月了，却始终找不到工作。
一人在外，父母问起时，总说自己过的很好。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伴着并不健康的殷红。
大概是有些感冒吧。
忍着吧，兜里没有多少钱了。
前边有个药店，挺大挺宽敞，向上望去，十八层高的市中心医院像只巨大的乌龟壳，要将他覆盖其中。
“嘿，是你么？”
一道欣喜中带着不知所措的声音响起。
刘畅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
是她啊，那个善良的姑娘。
高中时候喜欢跟在自己屁股身后的那个姑娘。
“嗯，是我。”话刚说完，他觉得不对劲，自己的声音竟变得如此沙哑。
他闭上眼，想着，几天没有吃饭了？
脑袋里一阵眩晕，一侧柔软出现在身边。
“不舒服么？”
“没事，老毛病了。”
他们就在药店里坐下了。
原来她在这里工作。
她拿来了一杯热水，可刘畅看着水杯竟又是一阵眩晕。
他把自己正在找工作的事告诉了她，她应该是不会嘲笑自己的吧。
“还记得唐老师么，他现在是市医院的院长，他应该能帮你。”她说着，又凑在他耳边说：“这家药店就是他的呢。”
刘畅一惊。
自己高中时候的生物老师，那个带了半年班的唐老师。他原来是医生啊。
唐老师该是能帮助自己的吧。
入着神，一阵杂乱喧嚣传来。
二人从药店出来。
一个衣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一脸慌张跑着。
认出来了，是唐老师啊。
身后乌泱泱一大群人。
身穿职业装的白领，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蹒跚学步的婴儿。
他们嘴里喊着什么口号，震耳欲聋，但刘畅始终听不清。
唐老师经过刘畅身边时，拉着他一起跑，女孩也就跟着跑。
不知多久，不知何时，前方出现了一片海。
唐老师没有犹豫，跳了进去。
赶来的人在海前停住了。
刘畅看清了，他们这些人，流着血泪，无一例外。
转身，漂上来一具尸体，衣衫看不出讲究，头发不再整齐。
刘畅记起来了。
自己死了。
唐老师为谋取暴利，搞了一批假药在医院出售，没想到出现了巨大医疗事故，数百人因此殒命，自己恰好是其中一个。
而唐老师为了逃避责任，投海了。
记得唐老师还有一个女儿。
身后的鬼魂向前，他们要撕咬恶人的身躯。
刘畅没有向前，看着身旁的女孩，女孩流出了两行清泪。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