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落拓汉子也不在意,一步一步上擂,一步一步走近过明御,三尺之距停步,手腕一转,枪攥往地下一顿:“枪名睚眦,能接我三枪,饶你一命。”
付海清在擂台下,眼睛等的溜圆,“这才叫霸气无匹啊!”
过明御涵养再好,也不由心生怒气,捏诀便是三剑出,直奔这个连名字都不愿报上的落拓汉子,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怒气,剑生轻啸比刚才与洹元直对阵之时又快乐几分。
落拓汉子嘴角轻撇,曲臂提起长枪,枪尖斜指,手腕微微一抖,“砰砰砰”三声,三柄长剑已是先后被拨开,身形居然纹丝不动,赤裸裸的蔑视。
过明御再无先前沉静的神色,左手藏于袖中,右手指剑当胸点到,空中三剑,左右晃动斜斜刺下。
却见落拓汉子,左脚向前踏了半步,右手大拇指发力向前一推,枪杆滑动向上,手攥枪尾,右臂一抡,枪身在空中画出大圆,飞剑还未到身前,便被枪罡荡开,有若实质的指剑被抽的支离破碎,过明御指剑被破也不倒退,纵身而起,捞起空中飞剑,当头斩下,落拓汉子这才伸出左手在枪尖出轻轻一扳,长枪睚眦呼啸崩出,“轰”,过明御被砸出十几丈外,重重跌落生死不知。
名枪睚眦,霸道如斯。
令狐策都没忍住,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这…….”
紫袍白面中年男子,面色更沉,左手食指轻点桌面“令狐庄主?”
令狐策衰然坐下,另一侧易行空却呵呵一笑,“枪名睚眦人如龙,崩断五岳穿乾坤。老友好久不见,却寻了个好徒弟。令狐庄主,怕是要亲自下场喽!”
紫袍人撇撇嘴:“枪横楚江又如何?铁骑过处都是土鸡瓦狗!”
“啧啧,孙貂寺这话说的颇有男子气概,要不您下场走两招?”
紫袍貂寺孙恺之鼻孔“哼”的一声,倒也不敢真和这个无论从身份,荣宠还是武道上死死压住他一头的老狐狸。
令狐策也是侧身拱手向易行空问道:“易前辈,此人莫非是伪楚枪神平延章门下?”
易行空闻听此言也是叹了口气:“唉,八九不离十,你看他上台以来,可曾退出半步?跟他那个倔驴师父一个德性,还能跑得了?”
令狐策眉心深深的拧成一个川字。
三十年前征楚一役,表面上是摧枯拉朽,但其中黑衣卫策反水师,和大楚帝师,无论是楚舟秦卒渡江突袭,还是兵临城下,帝师伪诏开城,处处都展现出楚国已是江河日下,被奢靡之风腐蚀了国风民风,但前有枪神平延章一枪横江,连挑四艘载兵两千余的朣朦大船,身被数十箭,被两支九牛弩洞穿,死而不倒之匹夫一怒,后有,楚国皇后元雪飞城头大呼:“四十万人齐卸甲,谁堪挥臂作男儿。”回头冲着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楚帝“呸”了一声,纵身跳下城楼。
百万楚军未做到令秦人有一丝一毫的尊敬,一个奇男子,一个奇女子,前后两人,却让攻楚主帅陆千山不顾大军严令两次摘盔。其中壮烈,前者为武道江湖,后者为文人墨客所交口称道。
枪神平延章,枪碎人不归,霸烈绝伦。
如今不退枪枪重现江湖,逝者如斯,老王爷睹物思人,便有些神伤。
令狐策愁眉不展。
台下李惊澜眉心红痣熠熠,双目精光四射,脑海灵台反复推演一拨,一抡,一崩三式,大巧若拙,大繁就简,个中神妙恨不得立即找个无人的地方演练。
孙恺之却遥遥示意暗中乔装打扮的大内侍卫,搞清楚不退枪霸道入庄,所欲何为?
付海清却单手摩挲肋下刀柄,紧盯令狐策,似有所思。
江湖诡异,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