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一个人,接一个人?”
新出炉的团率李惊澜站在大帐内,一脸懵逼的望着大帅吴庸。
“对,你得去趟庆城。”
“不去,打死都不去!”
吴庸冲他挥挥手。
“嗯?这也行?没有讨价还价,可不是大帅的风格!”
“我这是告别,行了,你可以被打死了!”
…….
“这次真不是你老爹的意思,送人是个捎带,接的这个人我也惹不起,指名道姓的让你去接,个中缘由我也不太清楚,来头太大,你爹不肯说,我不敢问。”
“有危险?”
“看你爹的意思,是祸福难料。”
……
次日,李惊澜率百人队轻装出营,吴庸拨了一个十人队的马队给他,李惊澜带着三个十人队在前,一辆平淡无奇的马车居中,付海清带着马队十人,和六个十人队步卒在后。
虽然吴庸没有特殊嘱咐什么,那就意味着马车里的人,不需要太照顾,也没什么危险,毕竟在雁门关脚下常驻着十万秦军,什么山匪路霸,什么江湖豪客,在玄甲铁骑面前,都是平推而已。但出营百里李惊澜依旧按部就班的派出一个斥候队,百人队也随时可以围绕马车变成一个雁翎阵。
马邑与庆城之间不到三百里,穿过一片平原,是一道东西列成一线的山峦,算是庆城和邑城的分界线,山峦的中间有道大裂缝,四十丈宽,百丈余长,一条驿道从中间穿过,左近有座烽火台,几个零星的棱煲,常规的有三个十人队驻防。这里有个很威风的名字叫杀虎口,一作杀胡口,无论是杀虎还是杀胡,都是威武霸气。
夕阳照在山坡上的白桦树林里,发出金黄色的光芒,细碎的疯从林间穿过,发出尖厉的呼啸。
付海清穿过队伍,打马向前来到李惊澜身边,俩人嘀咕了几句,才返回后军。
等付海清回到队伍之后,李惊澜突然下令:“雁翎阵,全速!”
百人队迅速变阵,前队以李惊澜为锋矢,列冲锋队形,后队两翼各分出两个十人队,马队断后,陡然加速,冲向杀虎口。
李惊澜俯身马上,右手按在横刀的刀柄上,左手叩上臂弩,战马云烟四蹄踏着碎步,和步卒保持足够的距离。
往前十丈,一只响箭自林间蹿出,往李惊澜当胸撞来,李惊澜大喝一声,右手横刀将长箭向外拨出,其实他更能将长箭斩断,但密林之后是什么?他并不知道,所以尽可能的不多浪费一丝体力。
雁翎阵继续前冲,驿道两侧密林中隐隐约约站起数道身影,人数不多。
北疆的战兵几乎都是百战老卒,行军速度极快,说话间已经冲出三十余丈,忽听的头顶“轰隆”一声,一块巨石从左侧山坡上滚了下来。
李惊澜大吼:“止!”
全军骤停。
大石从队伍前三十余步滚落,激起一阵烟尘。
李惊澜双目死死盯住烟尘升起的地方,左臂高举,单拳紧握。百人队,围绕马车收缩阵型,刀尖向外,围成一个小圆阵。
烟尘落尽处,巨石前方闪出六道身影。
“妈的,是江湖人。”
李惊澜横刀斜伸,十人马队从圆阵两侧跟了上来。付海清率四十人队步卒跟上。
“呸”狠狠的吐了口吐沫,秦军马队放马冲阵。
五十步,三十步,李惊澜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中间清瘦的中年黑袍男子嘴角挂着邪邪的,轻蔑的笑意。
二十五步,“嗡”的一声,十支臂弩同时发出。对面六人不逼反进,足下发力竟是蹬起一溜烟尘,手中兵刃轻易的将稀疏的箭雨搅碎。
李惊澜钢牙一咬,冲阵?大秦骑军怕过谁来。
“轰”,付海清都满耳听到马匹血肉如撞山石般骨骼断裂的巨响。也同时看见李惊澜高高跃起横刀凌空下劈斩出的一道电光。
接着,就看到他如同沙袋般倒撞飞出的身影。
成片的血光在轰然作响的同时,弥漫了付海清和前冲的四十步卒的眼幕,碎裂的肉块,滚烫的血液砸在脸上,生疼。
“掷!”,付海清当先合身向正面的那道身影撞去,同时大喝一声。短矛如雨般飞出。这是李惊澜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片段。
长安城里的一座大宅里的书房里,花梨木汉白玉几案,杯箸银壶,,左悬狼毫,右叠法帖,螭龙雕砚价值连城。六寸有余的藏青色香鼎阵阵檀香。
四个红木大书柜一字排开,分门别类,靠里手的柜子,略有杂乱,或许是因为经常查阅,老人的书房是禁忌,除了灰尘、乱溅墨汁那是一丁点都不能动的,就是在这座宅呆了13年的王妈,也只能望“柜”兴叹。只有大管家柳同才有资格打扫。
紧靠着墙角青瓷大盆万年青上方的案角,一只巨大的哥窑花囊,满满的一把水晶球白菊,右侧案角,搁着一对包浆浓厚,状如琥珀的核桃,一对儿错金独角瑞兽貔貅。
案几背后,一个把宽大的蓝绸员外服撑的满满当当的大胖子,从紫檀木雕花靠背椅上站起身来,冷冷的望着身前一身藏青色长袍已经被冷汗湿透的大管家。
“我儿无恙?”
“原本是九死一生,付海清发了狠,临阵突破二品小宗师,拼了一只胳膊才把六丑都留下。”
“付海清倒是滑头,知道这次出手惊澜那里的情分就到头了,不搏命?我这里可没什么情分。小宗师了不起么?打折两条腿,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是,可是,少爷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