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见二人皆面露迷惑,神色略有松动,补充道:“可相互讨论,执勺之人是你们二人便可。”
展盈顿时松了口气,亦知再磨蹭下去时间可能会不够,当即也不害羞,直接跑到展锋身边,直言不讳地问道:“哥,这社日酒该如何调?”
展锋垂眸沉思,轻声道:“社日少不得要祭祀,这估摸着跟祭祀有关,你调个祭祀常用的酒便可。”
“祭祀用的不是屠苏酒吗?刚我闻了一下,这里确实有屠苏酒,可屠苏酒性苦,难以入口,就算以甜酒来勾兑亦难除它甘苦药味,这不太好吧?”展盈立刻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觉得这最常用以祭祀的屠苏酒不可用。
“祭祀之时,心情难免沉重,辛苦倒也符合题意,你便选个甘醇些的甜酒,配上家中特制的酒液,再调以花香,以掩盖酒液中的药味,便可。”展锋淡然自若地替她分析,连怎么配置都想好了,比之无从下手的展盈,显然好上许多。
展盈展颜一笑,轻拍他的肩膀,“我怎么没想到用花香掩盖酒液的药味呢,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展锋淡淡的笑道:“去吧,不要轻敌。”
展颜转头瞥了清浅一眼,不屑道:“凭她,还胜不了我。”
展锋没说什么,展盈亦没再多说,跑到方桌面前开始选酒,却瞥见清浅竟没像她一样跟人求救,不由得露出几分诧异来,想到她可能是在装模作样,不屑的瞥了瞥嘴,愉悦地安心选起酒来了。
清浅也的确是在装模作样,因为,她根本不清楚这社日是什么东西。
只能隐约猜到,是个日子,估摸这跟节日有关。
细细回想一下,华夏民族五千年的节日文化来,却搜索不出一个叫做社日的东西,到底是才疏学浅了。
清浅倒是不急,先一个个将小酒坛开了封,细细地闻着坛中的酒,辨认它的酒性。
酒根据浓度,有甜酒和稠酒之分,度数越高,它的酒劲越大,酒就越烈。
但在这古代,显然不可能有浓度一说,所以她只能用闻,用看,喝倒也成,只是想到小茉儿那担忧的眼光,她不敢喝。
这里估摸有五十多种酒,浓度都不高,放在现代,顶多算得上是米酒,看来这里的蒸馏技术还不是太到位,酿出的酒还不够纯。
会仙楼的小厮倒的机灵,这摆酒都有讲究,清浅闻到,越是靠近中间,那酒越是香醇,浓度越高,质量也越好,而两边的则相对较低,且中间大多为清酒,里头不曾加入有药材或果香,闻了近十坛,清浅已摸清规律,剩下的,便无需再闻了。
摸清酒的质量后,清浅这才思索起这题目来,搜索脑中残破的记忆,可惜的是,一点也没有相关的信息,抿了抿唇,行至叶晟昊面前,直言不讳的问道:“社日是什么?”
他轻轻放下茶盏,看她的眼神很是诧异,这种诧异却没维持多久,他便站起身,道:“社日一年有两次,分别为春社和秋社,民间一般会举行大型祭祀活动,就连皇上也会到寺庙为民祈福。”
原来如此,就跟现代清明节祭祖一样。
清浅微微松了口气,笑着道:“多谢。”
说完,也不待他反应,人已回至方桌前,开始选酒。
叶晟昊却是更加迷惑,她想问的仅仅是这些?难道不该问他,这酒该怎么调吗?
看她的眼神愈发的奇怪起来,起初看上她,只是因为她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他耳力好,恰好听到她对酒的评论而已。
其实选上她,他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毕竟,能辨出酒味来,并不一定会勾兑。
就像大家说的,三楼宾客,非富即贵,出钱能买到的东西,谁愿意自个酿。
她看起来不像华贵之人,却能坐在三楼,可见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当时不过只是碰碰运气罢了,毕竟成败对他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酒真的好,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会出名的。
却没想到,她会答应自己,而且还这般成竹在胸,难道他真的选对人了?
叶晟昊轻轻的摇了摇头,摈除杂念,坐下静观比赛。
清浅行至方桌右边,选了个颜色碧绿,闻着带有蜜香,酒劲不会太大,却又醇和绵甜的酒,又选了坛十分清醇爽口的清酒出来。
见到方桌上的工具时,却让她皱了皱眉。
这些东西,她见都没见过,更不知道该怎么用!
清浅抬起头,望向对面,只见对面的少女径直抱起方桌最中的酒,清浅知道,那是这些酒中,最烈的,口感烈辣,后劲十足,清浅一闻便有些受不了,她竟选了那种酒?
她手法很是熟练,先是自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几滴进干净的酒盅里,进而又执起方桌上的工具,一点点将坛中的烈酒勺至酒盅之中,盛到一半,她又取出一旁木盒中放置的小竹筒,倒了些粉末状的东西进去,而后又拿起一旁的工具,以白纱布裹住,然后将酒盅里的酒液一点点的倒进去。
清浅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几分,收回目光,先照着她的方法,将酒过滤,又倒了三分之一的清酒进酒盅里,以此来稀释它浓郁的蜜香,增加口感的顺滑度。
抬起头,看着面前摆放着的几十个妆奁盒状里的白色粉末,亦不问,随意拿过最右端暗红色的那一盒,倒了些许进去,用酒勺轻轻的搅拌。
片刻后,清浅又将酒液重新滤过,垂眸想了想,行至最左端,抱起末端最小气味